沈添青沉默了一会：“很丢人的。”
甚至要分辨不出此刻对方的续是哪个续。
时絮都要被她气笑了：“我谁啊？”
沈添青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她的才华在艺术上展露无遗，但艺术家并不是合格的商人，有时候格格不入也很正常。
“柜子……随便挑。”
她挂了电话，身边躺着的人还在睡觉，她从全是大牌的衣柜里找了件符合自己风格的就匆匆走了。
沈添青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时絮觉得她真的挺粘人的。
时絮和沈添青对视，对方点头。
但是她按着的人很热，烈酒烧心，更何况沈添青很多年没喝过酒了。
她抓起沈添青的手，对方手腕上还有好几个疤痕，天热了时絮也没怎么看到沈添青穿短袖，她总是有一件罩衫，要么就是左手腕戴着手镯或者手串，叮叮当当的。
跟求饶似的。
她想不明白，索性闭上眼，去咬时絮的肩头，时絮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小丑鱼被沈添青捏出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漂浮在水面的塑料小鸭又惨遭毒手，一时之间浴室之内冒出此起彼伏的塑料哔哔声。
有点像不高兴了自己躲起来的小猫咪。
“也没什么大用……”
姚方方打电话到ioso总部，通过内线打到房间，打了差不多五个才被接通。
“但是你说你会爱我。”
她甚至还有点期待，又睁大了眼，时絮却不亲了，她只是凑近她，问：“以前只喝牛奶，为什么今天喝酒？”
弹幕不少都是问她身体情况的。
时絮：“你告诉我我就松手。”
她的神智尚留了一丝，觉得丢人。
时絮拍了一下的屁股,“噢什么呢？”
时絮托着人游到岸边,她来的时候就穿了一件衬衫,现在一下水，全身湿透,还好手机在掉下去的一瞬间被她扔到一边的吊椅。
“嗯，我知道，你在vip停车场接我，我马上下来。”
直播间粉丝对孟蘅的印象：肾虚·累死的牛·年下不行
时絮：“……”
过了半分钟，她又折返回来，亲了亲沈添青的额头。
沈添青翻了个身：“不要了……好累的……”
沈添青被时絮半抱着，她身上就穿了件吊带，下水之后黏在身上，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胸膛，连脖颈都是粉色的。
现在就，那拍电影还要……的话岂不是完蛋？
她垂着头，捏了捏水面浮着的玩具，也不知道这个顶层送给她之后她到底自己加了多少东西。
“我也帮不上的。”
时絮把人托起，沈添青茫然地抬眼，被水打湿的睫毛颤颤，像是被露水沾染的清晨花朵。
沈添青不说话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整张脸贴在时絮的颈窝,“孟蘅，你是孟蘅。”
现在酒精麻痹，她变成了十七岁的沈添青，懊恼那年自己喝多了造成的遗憾。
时絮：“这有什么关系。”
那边的声音有点哑，姚方方一腔急火突然被浇灭了，她觉得孟蘅好像病了。
时絮说完，沈添青往下缩了缩，头发散在水面，闷闷不乐：“我没有给你拿到女主角。”
时絮：“我不是完美替身吗？”
浴室的热气蒸腾，面积很大，但是浴缸很小，时絮前几天温泉泡够了，不是很想再把自己熬成汤。
她口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活像丢了女主角这辈子就完蛋一样。
她挣扎着，头发因为扭动而滴下水，又顺着起伏的胸膛蜿蜒而下，没入深处。
时絮：“不是要告诉我么？”
“双女主也一样，你要相信我。”
这顶层实在豪华，泳池顶上是彩色玻璃窗，碎了一地的光芒，顶面上的瓷砖都是壁画，颇有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
而场外的姚方方看着工作室底下的关切评论，心想：沈导也太那啥了，我们小蘅看上去都快被吸干了呜呜呜。
现在这双手什么都没戴，也没有遮掩，第一次两个人做的时候时絮没看清的那几道伤疤在氤氲的水汽里依旧被看得分明。
“我们去洗澡吧。”
对方却扭了扭屁股：“你不要按着我，很难受。”
“错过了和时絮泡温泉的机会。”
沈添青：“先洗澡。”
时絮：“好啊，你来就来，叫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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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絮又问。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姚方方对沈添青的印象：女银魔
沈添青的声音闷闷的，说话呼出来的热气打在的时絮的肌肤，像是要烫出一个泡泡。
这一句很轻很轻，如果不是这里只是她们两个，时絮都觉得自己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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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烈的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半跪着，一只手按着沈添青身侧连衣裙的拉链，微微仰着头，竟然有点像是在撒娇。
“那我松手，你要告诉我？知道了么？”
她转过身，哗啦的水声里，她伏在时絮怀里，“我以前，就帮不上她的忙。”
时絮：“你想续吗？”
沈添青愣了一下，手按在时絮的肩,水下两个人的腿交缠着,她那双眼眨啊眨,噢了一声。
时絮咳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可能感冒了。
时絮找到了房间，把人带了进去，沈添青果然是在里面喝的酒，时絮扫了一眼，又再次被此人的挥霍无度蛰伏。
她又低头，用额头去蹭了蹭时絮的额头，“我很没用的。”
时絮：“我不是你的别人。”
却没想到手一松开，沈添青猛地站起来，把人摁倒了。
换做别人倒是很正常，但是沈添青家庭条件那么好，又有什么确认疼的。
“我以前要是厉害一点，就可以帮时絮还完所有的债…帮她……”
时絮：“那你想孟蘅爱你，还是时絮爱你呢？”
沈添青：“我哥送我的,我爱来就来。”
好像时絮不答应她就罪大恶极一样。
再重申好像也没什么用。
她这个人性格活像川剧，凶的时候毫无人性，温顺的时候像是个无害少女，发疯的时候像是野狗脱缰，现在……
“我喝醉了，就……”
是时絮之前最爱的那种促销直播间，因为自己也能薅到羊毛。而姚方方已经很久没这么着急过了，毕竟孟蘅这段时间特别稳重，搞得她才像个菜鸟。
时絮心里翻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后来还是高兴了一些,她揽起沈添青的肩：“你怎么来这里了？”
沈添青隔了一会，说：“你是孟蘅。”
“小蘅，就算你和沈导合约结束了，也不要闹太僵，但是你们的关系如果不确定的话，还是不要曝光的好。”
“怎么喝酒了？”
时絮：“为什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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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添青头很晕，她甩了甩头，还抽了时絮一脸。
时絮摸了摸她的头发，沈添青闭着眼，“那时候我还小，可是我现在都这么大了。”
这段时间站在孟蘅的角度，她已经不太去提时絮了。
沈添青趴在她的怀里，室内很热，她的也很烫，她却依然要黏着对方，像是肌肤患有饥渴症，以前是身体内部，现在延伸到外部。
沈添青似乎是愣了一下，消化了一下这句话，又沮丧地低头：“可是我们的合同到期了。”
沈添青骑在时絮身上，她低着头看着这张脸，手指戳着时絮的脸颊。
沈添青支支吾吾，“不然我就……”
“为什么要说自己没用？”
沈添青噢了一声：“那你继续吧。”
那灯罩，竟然是她自己。
时絮：“好，洗澡。”
她没想到沈添青说：“在你面前老提她不好。”
当天的直播间，等待很久的粉丝看到了一个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孟蘅。
沈添青眨了眨眼眼，她的胸膛贴在时絮的胸前，“我不告诉你。”
时絮形容不出来，觉得此时此刻的沈添青，像那年坐在她身边安静看电视的小女孩。
但偏偏沈添青心气高也是真的，她不好意思道歉，所以总是一副我没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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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笑。
沈添青不解其意，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有些迟钝，被人亲了一口还傻乎乎地问：“我允许你亲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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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气懊恼极了，哪怕是醉酒状态，也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是孟蘅。
沈添青：“我不傻，我就是没用。”
时絮第二天早上九点半还有一个直播。
我就不应该搭理醉鬼的。
时絮：“是你叫我进来的。”
在她以为自己是问不出来的时候，听到沈添青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以前喝酒，错过了……”
“以为长大就好了，做演员没什么权利，做导演总有了吧……”
沈添青垂眼，她视线朦胧，但从前期待的幻觉很久没到来，孟蘅和她的关系在递进，她好久没见到幻想中的时絮了。
沈添青摇头，“不喝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
时絮：“为什么难受？”
时絮觉得自己屁点港风都没有，现在根本快冷疯了。
她这人从小被宠着长大，但并意味着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沈添青不止脸颊滚烫，似乎全身都是烫的,这里又没别人，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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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沈添青脚蹬着水，一会又把自己的脚挤进时絮的腿间，“双女主，对你不好。”
“你很厉害了，”时絮的声音像是被灯光雾化，又像是裹挟时间不可逆的诅咒，带着一点慈悲：“你看谁能像你在这个年纪做到这个地步？”
真的很像狗，非常喜欢飞扑这个动作。
她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眸里渗出，“还是没什么长进，孟蘅……”
她摇了摇头，“算了。”
“不愿意告诉我吗？”
沈添青觉得身上难受，一边去脱她的衣服，但是她的手被时絮抓着，试了好半天都脱不下来，只能看向对方。
沈添青却抓起那个小丑鱼，“时絮不会爱我的。”
在某种意义上，是你在召唤我回来的。
沈添青垂眼，她扭了扭腰，想要摆脱那种入侵的感觉，但是又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时絮笑了笑，“我走了。”
“刚才不是说很难受吗？去把衣服换了吧？我的衣服也湿了，新的在哪？”
冷气在室内特别有存在感，时絮都觉得有点冷了。
时絮去沈添青在外面的酒店作为经纪人的陈开荠也一点也不担心，在路上时絮还担心被拍的时候她就轻飘飘地丢下一句：“那是沈家的酒店。”
她也没想曝光，不过她现在跟沈添青的关系在很多人眼里都是那种关系。
但是醉酒模式的沈添青有点过于黏人，但是这种黏人的烦味跟清醒的时候不一样，有点小孩子气。
时絮把人捞起来往岸上走，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沈添青被她按在凳子上，整个顶层都是法式的风格，凳子都是那种红丝绒配着金色的装饰，装潢都显得浮华。
她顿了顿：“她也不要我帮忙的，也不领情，而且我懂的很少，也不知道从哪里帮她……”
“小蘅？是你吗？”
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抽着鼻子，不去看对面的人。
时絮：“……”
时絮啊了一声，想到从前，想到自己对此人的误解。
结果离直播间开还剩五十分钟，那边的合作方都来问了，孟蘅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
时絮捏了她一下，沈添青一下子软了，她原本涨红的脸又红了，“你松手。”
“我难受。”
时絮把切好的水果给她，她会犹豫一下用哪根牙签，然后说一声谢谢姐姐。
时絮嗯了一声。
那个被沈添青残害得到现在才堪堪恢复原形的鸭子飘到来时絮身边，被她拨开。
“想喝。”
毕竟她的要求，是对方爱自己。
陈开荠觉得孟蘅现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非常满意，但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组织构架重组的原因，现在孟蘅是老板，她又客气很多。
时絮的衬衫也在滴水，她现在的风格都跟以前的孟蘅大相径庭，但粉丝早就吹出了新风格，又说她走港风。
她的声音混着水声，墙上的灯罩都被水汽铺上了一层水罩。时絮觉得沈添青就是这么一盏灯，她在一点点擦掉她外围的水罩，还有一层灯罩没有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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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难受？”
可是感情向来是双向的，她的心结在时絮刻意地消解下也很难一蹴而就。
倒不是说性格，就是在亲密关系上,好像一定要从她身上汲取点什么，又像是从没被人好好疼爱过的小可怜。
沈添青浑身滚烫,时絮在水里抱住她，沈添青自己可能也懵了，环住时絮的肩,茫然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她醉态朦胧，酒味有点辛辣，时絮闻了闻就感觉度数很高，“为什么要喝酒呢？”
时絮：“不喝牛奶了？”
沈添青坐在她怀里，抓着时絮的手，“说什么？”
时絮笑了笑：“孟蘅就是因为你才成名的啊，傻瓜。”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时絮噢了一句，觉得自己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