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言真轻揉的脚有点痒。
灵魂好似也颤颤的,跟此时头顶的叶子一样。
一见到傅言真,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靠他肩头,小声嘟囔了句:“好累哦。”
她说了n个孩子。
这一代年轻人背负很多标签,正面的有,负面的貌似更多。
沈逾:“……什么意思?”
【等我。】
曾如初想着要他们俩人好好聊天。
她从小一穿新衣服就会心情好,身边的大部分女孩也是这样。
她喜欢傅言真这么揉,确实有点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老母亲唏嘘不已:“哎,小傅啊,你看看人家沈逾,这都快有娃了,你咋还没结婚呢,啧啧……”
傅言真就好似这风。
注意到的东西都是自己的,问了曾如初一句:“你怎么什么都不买啊?”
进了商场其实倒也还行,每家店都开着冷气。
但好像,他神情,竟一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孩子……
瞳孔真的在地震。
至于这么骇人吗。
傅言真伸过手环住她腰,“那你还压马路。”
逛到现在,她只想找个地儿休息,走的腿都快断了,脚后跟都磨着疼。
傅言真帮她穿鞋,唇角轻轻勾着。
“……也还……”好。
如此沉默,这不像赵允恬的作风。
四目相对时,她有点尴尬,手也是半收不收的。
沈逾这也才注意到她眼睛红着,“你怎么……哭了?”
他蹲下身,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给她揉着脚……
发现他这张娃娃脸都清瘦了些。
“……”
所以找了个借口先出来。
赵允恬听着有些目瞪口呆,她不就买了几件衣服吗?
曾如初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咱们要跟这小宝宝一起成长,学习如何去做一个好爸爸好妈妈。”
傅言真:“……”这么突然的吗?
还没做好准备。
“花钱是为了自个儿高兴。”赵允恬觉得她有点不太开窍,“衣服每天不重样,每天都是新鲜的自己,多好啊?”
沈逾急匆匆地赶来,她们东西还没退完。
“一个人压马路?”
“那你呢?”傅言真问。
跟他以前捉弄她的德行差不多。
“……”沈逾愣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发着颤,说出来的话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你在哪儿?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两冤家的羁绊是真的剪不断理还乱。
曾如初:“……啊?”
“把它弄好。”
“哎呀,我这不是心意吗?”
沈逾:“我跟赵大姐商量了,明天就去扯证,九月份寻个好日子就把婚礼办了。”
她确实没什么缺的,本来物质欲也不高,除非是遇上一些很具有设计感和创意理念的东西,才会动几分非理性消费的念头。
再加上傅言真一直喜欢给她买这买那,她哪里还有需要来商场买的东西。
看上去温和好脾气。
傅言真没觉察到她的心事,低着眼睫,打量着她这两只小脚,露出的脚趾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巧莹润,但眼下绑着系带的那一块儿皮肤多了两道红痕,脚底板也起了水泡。
都这么体贴了,她还能说什么。
傅言真笑了声,“这么娇啊?”
她如今胆子是大了些,但一般就在傅言真面前横一横。
傅言真扬起脸看她。
电话里,傅言真没好气,“你他妈一惹赵允恬,曾如初就得跟着遭罪。”
不如就抱着一颗平等的心,跟着宝宝一起学习。
赵允恬回过神,看着她,说:“要不,我现在把东西还回去?”
日光浓烈的跟陈年老窖一般。
曾如初假惺惺地恭维一句:【你这都知道啊?千里眼吗?】
傅言真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产前抑郁?”
多少天了。
她放心不下,伸手拍了拍赵允恬胳膊。
他没见过赵允恬红过眼,这一刻想的东西有点多。
虽然有些审美疲劳,但不断重复,却也给她留下深刻记忆。
“在街上。”赵允恬看着路标,跟他报了详细地点。
他没再说话,将曾如初抱到附近花坛上坐着,然后蹲下身去脱她的凉鞋。
和她对面的路牌上写着的一模一样。
那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赵允恬流泪。
傅言真:“…………”
不过没一会儿,傅言真就发了一行文字。
这几天,她一直在给沈逾脸色看。
环保类的公益广告,不少都涉及到子孙后代这一话题。
凉鞋系带被他轻松解开,曾如初的脚被搁放在他膝头。
“嗯。”
有的时候是赌气,有的时候是真生了气。
今天过于明目张胆,她碰上他发的时候才微微回过点神。
“……喔。”她趁机又悄摸摸扒拉了两下。
“哪条马路。”
这回也想到她和傅言真,虽说婚还没结,但这个问题,他们也将会遇到。
傅言真很快就过来接她。
傅爷咬牙切齿:“你好意思说?”
曾如初不说话,就拿着双清灵的眼睛看他。
“嗯。”曾如初点头,“你起来吧,蹲着累。”
七月中旬。
但看着他蹲在跟前,又有些丝丝的不适应。
时不时地,就存心招他、逗他、气他。
“恬恬被沈逾接走了。”曾如初进了家咖啡店,也买了一杯幽兰拿铁,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索着塑料盖。
老母亲:“好好说话。”
晚风携着点凉意奔涌过来时,赵允恬终于从挎包里拿出手机。
“……”
“把我头发弄乱了吧?”傅言真哂了声。
这是一个有些卑微的姿态。
她不靠谱,沈逾更不靠谱。
室内基本都是凉飕飕的,有那么几家店的店员甚至还套着长袖衫。
“我没缺的。”曾如初应了声。
夜幕沦为深蓝,街灯一盏盏亮起。
“…………”
看赵允恬这么折腾,他有些不解,“退货干什么?”
“好多了,我们去吃饭吧。”又过了一会儿,她伸手去揉了揉傅言真的头发。
曾如初哼哼一声,将脸从他肩上错开,跟他对视几秒,又眨巴了两下眼,“脚上都有水泡了。”
曾如初没错过她这放大一倍的眼睛,“我也就说说,你要买是你的事啊,如果这些东西真能让你开心的话。”
“我在压马路啊。”
心是一点点软的,还是就这么一下坍塌到底,傅言真也不清楚。
也就几秒功夫,就收到他的微信——
心也跟着痒。
知道男人的头揉不得,她平常也只趁着傅言真休息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扒拉两下。
赵允恬消费的起,又是花自己的钱,没那么多值得去指指点点的。
知道她今天跟赵允恬出去了,他问了句“还要玩多久?”
也就只有傅言真清楚这“小白兔”现在也有獠牙,还经常要咬咬他来磨个牙。
傅爷:“求您。快点安排。”
她第一次正眼去瞧沈逾。
“昂,”电话那边,沈逾快笑成沈家庄一枝花,“我就快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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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恬突然的乖巧和好说话真的很让人意外。
“谁要给他省钱,”曾如初好笑,不得不去解释自己的消费观,“这买一堆东西,穿一次两次就搁那里闲置,很浪费资源的啊,而且这些东西后续处理也很难,也破坏环境,想想你孩子的孩子的孩子……”
风不止,它不休。
如果前人都不注意的话。
赵允恬开车来她家楼下,来接她。
曾如初觉得有些吊诡,偏过视线去看她,在她脸上看到犹豫不绝。
当她们俩人四手都拎不过来时,赵允恬终于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你要当爸爸了,沈逾。”
“你呐?这都几年了啊?”
就这大热天的,还非要拉着她出来逛街。
但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往往想的不比上一代人少,甚至还更丰满一些。
“警告你一次,别再惹赵允恬。”
曾如初年前参与一场公益广告的征集评选活动,收到很多创意。
没一会儿,傅言真打电话过来。
陪赵允恬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店,买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一只又一只的包包。
她们俩走了一会儿,期间她喊过赵允恬两声,但她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并没听见。
“我……我那个……”赵允恬难得吞吐,“怀孕了。”
四十分钟后,赵允恬的车抵达商圈。
“少浪费点资源。”赵允恬抬起脸看他。
曾如初抬起脸看着路牌,嘿嘿笑了两声,存心逗他,“不告诉你。”
“可是我家赵大姐最近情绪不稳定,我查了查,可能有产前抑郁什么的,你让小蘑菇多担待点,”沈逾语气确实颇为歉疚,“就算是逾哥欠她的,回头她看上什么逾哥都给她买,多陪赵大姐说说话……”
曾如初被她败家言行逗笑,但也没去批评这种行为。
赵允恬心里烦的很,觉得他们俩都很不靠谱。
开机后,才发现沈逾差不多快把她手机打爆了。
“我不累。”傅言真笑了声,“要舒服的话,我就再给你揉会儿。”
“没事。”赵允恬淡淡回他。
明亮光线钻过橱窗,脆弱迷茫在她脸上平铺直叙。
意外就这么来了。
她这才给沈逾回了个电话,说话时语气还算平静,“也不知道该是恭喜还是惊吓。”
他头发软和,触感很好。
赵允恬不满撇嘴:“你该不会是想着给你们家傅言真省钱吧?”
曾如初轻轻“嗯”了一声。
是个地点。
又帮她揉了一会儿,他方抬眸去瞧她,眸色比此时的夜色还深。
昏黄光束钻过女贞木的枝桠缝隙,洒下一片细碎温柔,笼着搭于黑色西裤上的白皙小脚。
在别人那里,她大抵还是以前的曾如初。
后面,曾如初陪她把东西一件件还回去。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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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马上来接你。”沈逾说。
心里还窃窃以为他不知道。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答应,本来就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何况还是这种天气。
沈逾一脸感激。
点好菜后,他出去给沈逾打电话。
但知道赵允恬最近又和沈逾闹矛盾,心情很不好,所以只好去迁就她。
当然知道他问过赵允恬。
“我还没想好和沈逾说,”赵允恬咬了下唇,“我觉得我们俩自己还小孩,这以后怎么养呢?怎么教……”
小性子也使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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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点了吗?”他问。
“她看的东西轮的到你买?”
以前觉得他俩吵吵闹闹也挺好玩的,但看多了,慢慢觉得这样好像并不是个事。
动作很轻,像是在触碰一件有点年岁的精贵瓷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风拂过时,曾如初觉得有些痒痒。
往后那么多代,可能总有一代会遇到的。
逛街真的比工作还累。
曾如初刚在咖啡店里待久了也有点冷,见到他时,干脆将半个身子挂他身上,感受从衣料里溢出的体温。
曾如初想吃浙菜,傅言真便顺着她意思来到最近一家比较有名的浙菜店。
“阿初,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母亲吗?”赵允恬说话时,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但仔细想想……
曾如初昨天就收到赵允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