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言辞的腔调激情回荡在整个地下车库。
大概因为场景过于傻逼,两个爱情的骗子一时忘了哭泣,其中一个还打了个嗝。
防止人逃跑,李相浮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顺便和刘宇私信通气,
刘宇:又找到了几个蠢货。]
李相浮让他鼓励受害者去报案,刘宇也是个狠角色,知道这种事男人多数喜欢藏着掖着,找了几家不怕得罪的小企业原配,都不用多费口舌,立马就有人行动。
刘宇:【记得欠我个人情。】
李相浮:【算上之前……两个,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刘宇一连发过来两个大笑表情:【看来你目前在家里话语权很重。】
李相浮:【不重,但我可以求。】
一哭二闹三绝食,招数老套却有效。
刘宇:【……】
·
出警速度很快,一位警员去调取监控记录,回来后看到有四个人在场,眼皮一跳,警车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作为报案者,李相浮主动开口:“我有车。”
何况车子也不好一直停在地下车库。
开着李戏春那辆过于骚包的红色跑车,他跟在警车后面,顺利到达警局门口。
夫妻是利益共同体,这会儿功夫已经有原配以诈骗的名义控告两名嫌疑人,男方也是毫不犹豫甩锅,用下药后被女方拍下亲密照要钱的离奇借口,毫不犹豫统一战线。
与此同时,李相浮也在口述:“看到这位女士摔倒的角度,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可能对富二代有误解……就比如我,我不好美色,我自尊自爱……”
除了最后一段无用的赞美,整个叙事过程逻辑清楚,和车库监控录像也能对上。
做完笔录,警员和他握了下手:“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尽快联系你。”
李相浮点头,瞧着已经是正午,带着李沙沙离开。
才走到门口,先前加的群里有人在@他:【好几天没见筱筱分享午餐了。】
李相浮唇角一弯,贴近屏幕用温柔的女声娓娓道来:“最近有些忙,作息不规律,大家要记得按时吃饭,可别像我一样,闹得有些胃疼。”
语音发出去后,李沙沙提醒:“爸爸,背后有人。”
扭头就看见刚刚给他做笔录的警员,对方正好出来拿外卖,神情十分复杂。
“朋友间开玩笑呢。”李相浮温和解释。
警员:“……”
李沙沙轻咳一声:“爸爸,你忘记把声音切换回来了。”
“不好意思。”
李相浮眉梢一抬,恢复男声重说了一遍。
警员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路过,自大门口外卖员手上接过餐食,上楼梯时又深深看了李相浮一眼,摇了摇头进门。
路上车流量大,经过一家瞧着装潢不错的餐馆时,车速降缓。
“吃完午饭再回吧。”他说。
李沙沙点头。
两人各要了一份牛肉面,等餐功夫李沙沙突然又问起地下车库的事情:“单纯碰瓷,还是受人指使?”
李相浮想也不想:“被教唆的概率更大。”
热腾腾的面条这时上桌,他加了点醋后继续说:“很快就会有结果,说不定就是吃碗面的时间。”
“嗯?”
李相浮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两名嫌疑人,最适合用囚徒困境的方式审问,死道友不死贫道,到最后肯定是抢着招供。”
他的预测很准,刚吃完最后一口,电话就打了过来,询问他认不认识一名叫诺顿的心理学博士。
“网上有很多他的新闻。”李相浮说得含糊不清。
“经过我们调查,诺顿博士今早已经坐飞机去国外,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实……”
李相浮打断:“我明白,对方是知名人士,又是外国籍,这种情况下你们也无能为力。”
一个知名心理学博士雇佣捞女勾引富二代,这剧情着实魔幻。
他倒也不觉得可惜,关于诺顿博士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隐约有了猜测。
饭后李相浮直接驱车回家,进门后直勾勾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李老爷子,目不斜视对李沙沙说:“你先回房写作业。”
张阿姨察觉出气氛不同寻常,擦了下手:“我到庭院修剪一下杂草。”
周日画廊休息,李戏春下楼时察觉气氛不对劲,愣了下问:“怎么了?”
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自进门起,李相浮的视线就没有从李老爷子身上移开过:“您为什么雇诺顿博士分析我的心理,还想给我找个对象?”
话都说到这份上,必然中间出了错漏,李老爷子直言道:“自从回国,我多少能感觉到你的心理状态不对劲。”
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他觉得十分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原因。
大概明白前因后果,李戏春打圆场,拍了拍李相浮的肩膀,试图用幽默的方式化解:“从小到大,你终于有一次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肆意批判爸,机会难得。”
李相浮偏过头,幽幽道:“这福气你也有过。”
“……”李戏春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一时间,客厅内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三个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最终是李老爷子先开的口,反思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老一辈的很多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李相浮也不指望能靠三言两语说服对方,谈起正事来:“诺顿博士很有见解,招来一名有身孕的女士碰瓷。”
“……”
左侧李戏春闻言冷笑着拍手,望向李老爷子:“都是‘福’报。”
现在博士已经回到母国,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自身起了歹念想要侵吞别人的家产,根本不得而知。
李老爷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考虑到对方心脏不好,李戏春没有继续顶撞,眉间一蹙说:“争家产的可能性不大。小弟真要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孩子生下来家里肯定是要鉴定的。”
听上去不近人情,但在豪门大家里,这种操作太常见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神情一柔调侃说:“不过要是像沙沙这样,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那倒可以省略这一步骤。”
“……”
李沙沙可以是任何人的孩子。
李相浮心虚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眼看这个话题就快要结束,李老爷子突然拍了桌子,刚放在上面的茶杯水纹跟着一晃。
“这件事不会就此算了,那诺顿博士就算跑到天边去,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李相浮挑了挑眉,虽然在儿女的事情上不靠谱,不过老爷子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必然是要有所动作。
·
李沙沙正在转魔方,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出门看了一眼。
李相浮:“功课……”
“写完了。”
李相浮点头:“正好,一起做个手工活。”
看他又是拿剪刀又是调颜料,李沙沙好奇:“要做什么?”
“寻宝地图,寻宝地点含有化粪池,城市排污管等。”李相浮准备材料时抽空回答:“如果最后查出来和秦伽玉有关,我也好回敬一二。”
他直觉这件事背后可能有那个人的手笔。
“你说我每次故弄玄虚寄过去一点东西,玩到最后他发现自己苦心想要找的晶片早就被排放到江河湖海里去,是不是会特别‘惊喜’?”
“会狗急跳墙。”
李相浮:“晶片不是我扔的。”
李沙沙:“未成年的错误,家长应负主要责任。”
“……”李相浮叹了口气:“对了,如果秦伽玉和系统解绑……”
李沙沙:“我可以趁虚而入,送他走。”
李相浮听后若有所思,嘴角翘起的弧度让近处的李沙沙感觉到不妙。
·
周末理所当然地较平时悠闲许多。
饭桌前人聚得很齐,极少吃晚餐的李安卿也在。
对于李老爷子找诺顿博士的行为,他的立场很坚决,强调希望家里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气氛很僵硬,直至被一道声音打破。
“红尘呢?”每天这个点,猫也会跟着被投喂,但李相浮看了一圈,也没瞧见它的身影。
正在厨房收拾的张阿姨闻言探出半个身子,笑呵呵说:“下午我收拾庭院时,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母猫,还怀着崽,红尘给它舔毛呢。”
李相浮皱眉:“它不是只老猫?”
张阿姨摆摆手:“流浪猫繁殖能力都强。”
李戏春犹豫了一下,问出众人心中困惑:“崽……是红尘的么?”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富有禅性的猫脸,实在是难以想象红尘竟有这种**。
最初的惊讶过去,李相浮平静接受事实:“公猫发情的次数是比较频繁。”
“关键那不是普通猫。”李戏春神情古怪。
李沙沙同样点头:“它被点化过,它还听大悲咒入睡。”
李相浮好笑道:“动物都有本能,难道这种本能发作的时候,会因为突然间受到感召而中断?”
“孩子不可能是它的。”
一直在饭桌上安静吃饭,没有参与过任何讨论的秦晋突然放下筷子,寒声说道。
李相浮略带疑惑地‘嗯’了一声。
秦晋重复了一遍:“不可能是它的。”
李相浮纳闷:“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想到那个丧失**的清晨,秦晋缓缓闭了闭眼,猫都能因为本能进入发情期,而自己的本能竟然被战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