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上错花轿

冯卿觉得隐隐有些危险。

有一说一,眼下的确是一个人没有,冯卿就算是看瞎了都没找到什么人。

不过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冯卿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个箱子,只不过还没封的那么死,稍微透了点光。

方方正正的,那一刻,冯卿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呃,这看起来好像个棺材啊。

就在冯卿脑子瞎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这个“箱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幅度不大,但是让冯卿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她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了自己坐着的这个“箱子”居然是动的。

——只能说轿夫抬轿子的确是稳的过头了,才让冯卿这个时候才能发现。

什么情况!

冯卿心里瞬间就慌了。

一顶红艳艳的轿子从街上缓缓的走了过去,路上的行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大家脸上都带着好奇的神色。

古代,新娘子出嫁还是个比较吸引人的事情的,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小孩子,围着轿子来回得转。

楚长醉原本正在客栈里面张望着外面,他害怕风惜弱会掉链子。

没想到过了一会,风惜弱就从客栈的屋顶上跳下来了,他走过去拍了拍楚长醉道,“人已经安置妥了。”

“安置妥了?”楚长醉道。

“在后院呢,吓了我一跳,嫁衣都已经穿上了。她好像中了毒,我不会解,先放在那里,等掌柜的回来吧。”风惜弱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楚长醉听了风惜弱的话,瞬间就安下了心来。

他也舒舒服服的看着门边,跟风惜弱一起看着街边的景色。

风惜弱道,“我看,按照刚刚他们来的那个路线,好像要经过咱们客栈门口,一会你就能看到了。”

“真有趣,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新娘子已经丢了呢。”楚长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街上的行人们。

“新娘子!有新娘子来了!”

“好哦!新娘子!”

过了一会,街上真的跑过来了几个小孩,他们一边笑一边跑,“快让开!新娘子来了!”

一顶小轿子从街的尽头被抬了过来,楚长醉看了一眼,就跟风惜弱对视了一眼,嘴边都带上了意味深长的笑。

一前一后的两个轿夫,抬着一个轿子走了过来,那两个人低着头,哪怕是周围的小孩围着吵闹,也像是听不见一样。

冯卿此时此刻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坐的地方应该是个轿子。

不是她笨,是因为任她脑洞再大,她也没想过自己一回来就被传送到了一个轿子里的事情。

她现在就是人傻了的状态,尤其是当她听见周围的一圈小孩子一边笑,一边道“新娘子”的时候,冯卿就觉得整个人已经灵魂出窍了。

这居然还是个花轿。

怎么回事啊!老板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对这个人间已经失去希望了!

怪不得这个“盒子”外面透着红光,怪不得外面偶尔颠簸一下,冯卿现在不仅心慌,而且腿还软。

她数次看向那个应该是“窗帘”的地方,不过,老实说她在古装剧里面看见的窗帘应该是随风飘动的吧,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被关的死死的呢?

这也是冯卿一开始没有认出来这是个轿子的原因。

她坐在这里摇摇晃晃了半天,突然又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新娘子呢?

冯卿又傻了。

她一过来就坐在这轿子的最中间位置,也怪她坐的实在是太合适了,所以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总不能她来了,这轿子里的新娘子丢了吧。

还是说,新娘子逃婚了?

冯卿坐在轿子里面,开始思考着这个逻辑关系。

好家伙。

新娘子逃婚了,她来了。

这剧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世间的新娘子那么多,怎么她偏偏就落到这了呢?

风惜弱和楚长醉正在门口待着呢,过了一会,忽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为什么要救我?”

那个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沙哑。

说话的人停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个人尽管没回头,却也都能感觉到她复杂的神情。

“因为……”风惜弱笑了起来。

“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和来历,不过如果你出了事,掌柜的应该会生气的吧。”

刚刚出来的白烟儿此时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喜袍,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衫,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就像她的衣服一样的苍白。

“你们掌柜的?”

白烟儿听见风惜弱的话后,眼睛瞪大了,手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在轿子上浑浑噩噩的时候,其实已经认命了,而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一个人给抱了出去,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点预感,可是听见风惜弱承认的时候,她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当然了,大姐姐。”

她听见门口站着的另外一个小孩用可爱的声音笑着说:“你不会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不怀好意吧?”

——这个小孩白烟儿也认识,是客栈里面的账房。

平时白烟儿从来不会把这个小孩子放在心上,所以偶尔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她也不会顾及这个小孩子在她的身边。

这在解衣阁本来是绝对被禁止的事情,因为每个人都被教导过,想心事的时候,脸上即使伪装的再好也会泄露什么东西,可那时白烟儿却并没有在意这个。

她还记得前几天这个小孩来到她的身边,小声的问她,“大姐姐,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白烟儿当时只认为这是小孩子心思纯净,所以看出来了什么,所以也只是笑着,低头对他道,“姐姐没有不开心……姐姐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

眼下,这个小孩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是那时候的样子了。

白烟儿听着他那话语中的狡黠,有点茫然的说了一句,“你们……”

接下来的话,白烟儿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可是她又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

“那,那他呢?”

她颤抖的声音刚落,外面的声音就陡然变得吵闹了起来。

原来是轿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风惜弱和楚长醉都知道她说的是掌柜的,两个人默默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掌柜的最近根本就没在客栈里,只是这种话,他们两个人该怎么对白烟儿说呢?

风惜弱微微的有点尴尬,他们两个刚想找个借口,想要该怎么把这个事情给糊弄过去,然而这个时候,轿子刚好经过了客栈门口。

“她应该已经醒了吧?”其中的一个轿夫说道。

“对。”另外一个轿夫道,“需要把帘子掀开,叫她一声吗?”

“白小姐,醒了吗?”第一个轿夫闻言,就对着轿子里喊了一声。

“如果你醒了,掌门有个东西要交给你,你现在要看吗?”

楚长醉和风惜弱听见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冯卿原本正在轿子里面装死呢,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不知道多少个剧本了。

什么逃婚小姐—本王的女人你为什么跑,替婚出嫁—上错花轿嫁对郎,越想冯卿越觉得不对劲,她都害怕自己哪怕是解释了清楚自己是怎么进了轿子里的,也会被人强压着嫁过去。

毕竟,这里是古代吗。

怎么办?怎么办?冯卿正慌乱的时候,就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白小姐,醒了吗?”

她的眼神瞬间惊恐的看向了窗户,表情定格成了一个表情包。

为什么要突然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

……冯卿是个脑子很简单的家伙,具体表现在不喜欢做数学题,以及,对于一些复杂的事情会有拖延症。

就像此时此刻,她脑子里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能拖一会是一会。

冯卿不敢出声,她听见外面的招呼,纠结了一会,伸出了一只手去拿他所说的那个东西。

风惜弱和楚长醉都在看着那个轿子,两个人都知道,那轿子里面是空的。

现在那个轿夫探头朝着轿子里面询问,楚长醉微微挑起了眉毛。

“坏了,看来他们要发现了。”

“这可比我预期的要早一点,不过老实说,我还挺喜欢看他们震惊的表情的,你说是吗?”风惜弱坏笑着道。

这两个人都算不得什么胆小怕事的人,相反,他们两个还挺喜欢凑热闹的。

然而。

就在他们等着那轿夫喊半天都没人回应,最后发现没有人时,他们却忽然看见从轿子里面伸出了一只雪白的手。

……

那只手白的简直有些反光,它从里面探出来的时候,阳光照在上面,让它看起来格外显眼。

它接过了外面那个人举起来的东西,然后又慢慢的伸回去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任谁来看都没有一点毛病。

只有客栈门口的三人如遭雷击。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

客栈门口,才有人用茫然的声音问,“你们看见刚刚的那个了吗?”

“看,看见了。”

那只莫名其妙伸出来的手,简直就像是幽灵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冒了出来。

“那,那里面坐的是什么?”风惜弱两眼茫然的问道。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亲自把轿子里的人抱出来的。

从他用词是“什么”,而不是“谁”上来看,他貌似还很理智的对轿子内东西的物种产生了怀疑。

而楚长醉则是比他要不理智的多,他在思考了几秒后,猛地转过头,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了身后的白烟儿。

“不是我!别看我!我不是鬼。”白烟儿怒吼道。

楚长醉和风惜弱冷静下来后,稍微思考了一会,风惜弱道,“不行,我得追上去看一看,那轿子里面的到底是谁。”

楚长醉也道,“我也去,周围围着一群小孩子呢,我混进去正好。”

“我也去。”白烟儿说。

“嗯?你去做什么?”楚长醉和风无痕道,“你别去,太危险了,再说你现在身上的毒还没全解开呢。”

“不行,我一定要去,再说了,瞧不起谁呢。”白烟儿随手将头上的发丝拢了拢,顺手扎了起来,然后进了厨房,提了一篮菜出来。

她的背佝偻着,声音也变得苍老了起来。

“我这个样子,装作去卖菜的应该可以了吧?”

“可以,有两把刷子啊。”风惜弱有点惊讶,他转头看向了那个轿子,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到底是谁进了轿子呢,这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

他决定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进刚被贼王偷过的地方。

轿子中的冯卿接过了那个刚刚被递进来的东西。

那东西被一块红布包着,方方正正的。她摸了一下那个触感,心说这好像是一本书?

好奇怪,为什么要给她一本书?

轿子里黑的要命,冯卿把那书摊开,借着那丝微弱的光,仔细的研究了一会那书上的内容。

过了大概一分钟以后,冯卿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然后她又往亮光的地方凑了凑,更加仔细的看了看。

人类啊,往往就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大人。

啊……这种东西算得上是来到这以后的唯一一点安慰了。

话说古代人的画风好奇怪啊,这种玩意他们真的能看的懂吗?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冯卿才突然醒悟过来。

不对啊!怎么不知不觉的沉浸在了这种东西里了!

阴谋,绝对是阴谋!

冯卿把书放到了一边,表情痛恨的指着它想,就是这种东西,耽误了她逃跑的进程的!

痛斥成功的冯卿开始继续冥思苦想着该怎么逃出去,此时此刻,她感觉轿子好像已经过了刚刚的那个地方,到了一个更加僻静的巷子里。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用那一招了。冯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金钱大法吗。

古代,女人的地位会有所改变,社会也会发生改变,各种各样的习惯也会发生改变,但有一样东西,不会发生改变。

那就是钱啊。

冯卿有一说一,来了古代就从来没担心过钱的问题,因为客栈的生意状况实在是太过良好了,以至于她想担心都担心不起来。

哪怕那户人家不想听她的话,想要把她强硬嫁过去,那冯卿也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金钱砸脸。

她准备到时候万一那群人不想听她说话,她就掏出钱朝着他们的脸上砸过去,一直砸到他们听为止。

可是说起来,冯卿的钱都在客栈里呢,她身上哪有什么银两啊?

她低着头开始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了起来。

除了那一身花嫁以外,她身上仅有的物件,都放在她手边的那个小包包里。

钥匙,纸巾,门卡,糖,还有……

冯卿突然从背包里面翻出来了一样东西。

一串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那里的红色佛珠串。

珠串是朱砂材料的,不过里面为了好看,还加了一些金色的珠子,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在古代人眼里应该特别惹眼。

一会用这个东西怎么样?

冯卿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她把那串佛珠戴到了手上,藏在了袖子下面,准备一会不行就直接一把拽出来,然后开始砸人。

那两个轿夫看起来脚步不快,可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停下来过。

等到了无人之处时,他们两个的脚步陡然加快了,这轿子开始在路上飞速的走过,哪怕是途中无意间看见的人,也都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鬼魂结亲。

客栈的三人一直在后面偷偷的跟着,轻功最高的风惜弱跟在最前面,他会留下痕迹给身后的人,所以这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跟丢。

到了快傍晚时,这个轿子才慢慢的进入了一个无人的深宅里。

此时此刻,他们早已出了那个小镇,来到了江南这里的一处繁华地带,风惜弱一看这周围的装饰,就暗暗咋舌。

看来白姑娘嫁的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

这里,是江南的一处有名的世家,名为妙莲山庄。

跟生死山庄比,这个地方虽然没那么厉害,但在江南这一带的影响力也属实不弱,算的上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白姑娘要嫁的人居然就是他?”风惜弱心中暗暗的琢磨道。

这里戒备森严,风惜弱就没有继续往前面探索,他找了个便于观察的树躲了起来,顺便等着身后的两个人。

此时,山庄里张灯结彩,各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看起来好不热闹,路边也都是散人的喜糖,喜酒,在一处小门前,有几个喜婆正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等着接人。

“怎么样了?”楚长醉和白烟儿现在才赶到,白烟儿气喘吁吁的,风惜弱皱着眉指了指下面,“轿子还在后面,马上就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将小轿的轿顶刚好就出现在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夕阳最后的一点余辉照到了轿子上面,让它表面的红看起来带着一丝金色的光芒。

此时此刻,尽管周围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绫,但这轿子看起来竟然莫名的有一丝孤寂。

“……白姐姐,这就是你要嫁的人吗?”楚长醉小声的问。

“对。”白烟儿看了一会,缓缓的低下了头。

“像我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配决定嫁给谁的。”

“谁说的。”风惜弱嘟囔着道,“我就从来都不信这种东西,男女之事,两情相悦就好,哪还有配不配呢?”

“对啊,没错。”楚长醉也在旁边帮腔。

“……你们不是我,所以你们不会懂得。”白烟儿看了那顶轿子许久,才缓缓的说道。

从小到大,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也从来就不奢望有谁会来拯救她。

……

“果然如你所说,今天风无痕没来。”

在那点着灯的宅子里,两个人一边笑一边说着。

“今天我为了防止风无痕假扮小厮混进来,所以一个小厮都没用,只留了两个跟了我多年的人当轿夫。”一个人笑着道。

“其余人呢?”

“也都筛查好了,无论是侍女,随从,厨子,喜婆,总之今晚在这里的所有人,我都全部筛选了一遍。”

另一个人笑了起来。

“他风无痕就算再厉害,又能藏到哪去?这里早就已经固若金汤了。”

“我想,如果不行,我还是得嫁。”白烟儿小声的说道,旁边的两个人震惊的问,“为什么?”

“……就算我逃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我一辈子都要东躲西藏了,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想安安静静的待在一个地方。”白烟儿笑着说道。

“你待在客栈里不就行了吗?”楚长醉立刻道,“掌柜的又不是不会收留你!”

“他真的会收留我吗?”白烟儿摇了摇头,“也未必见得吧,其实你们刚才支支吾吾的我就知道了,他恐怕不愿意见我。”

“也对,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不怀好意,那更何况他呢?这么长时间了,他恐怕都不知道躲在哪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喜婆一声尖利的声音就打断了她,“吉时到!”

轿子落在了地面上。

有人把轿帘掀开,里面的人一点点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我倒是觉得他这样做的就挺好,因为换做是我,我恐怕也不会对这样的一个人有多上心……”白烟儿的话刚说完一半,就突然停在了那里。

她愣愣的看着从轿子里走下来的那个人。

最先出现的是一只雪白的绣鞋,这鞋踏在地面上的时候,寂静无声,过了很久,才出现了那人的一只手。

那只手,同样也是雪白的。

就如同他们记忆里的那丝雪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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