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跨越死亡
“人类势大，全军撤退。”
红狮关北部的白之雪野，‘飞剑军’后方营地。本来在这里负责运输后勤混吃等死的雪精灵法师，现在都被迅速召集起来，拜见从查理曼地区‘战略撤退’的二统领。
“咳咳，咳咳。”诺大的军帐中，坐在黄铜色充满机械美感但破损的符文轮椅上，戴着只剩下一个镜片的黑曜石护目镜的老雪精灵，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这次……是我的过失，现在重中之重，赶紧收拢这里的兵力返回万剑城修生养息！”
一名雪精灵法师不可思议地问道：“九大队真的已经全军覆没了？人类现在真的有这么强？”
“人类不都是一群怂包吗？怎么可能击败数万雪精灵军队！”
老雪精灵生气了：“怎么，你也想去试试人类的刀利不利吗！咳咳，咳咳，如果不是……可能连我都永远失去埋骨大雪山的机会了！”
雪精灵法师们对视一眼，摇摇头：“我等绝不敢违反二统领的命令……那我们不管还没回来的部队了？”
“不管了！收拾行营，天黑前离开！”
等最后一个雪精灵法师离开军帐，老雪精灵咳嗽两声，问道：“怎样？演得还行吧。”
“不错。”军帐的阴影中，金发红袍的英俊牧师缓缓走出来，“不枉我之前跟老家伙周旋了一个月，拉席克你现在除了本体实力，在外貌举止方面与老家伙几乎别无二致。”
老雪精灵问道：“那老家伙死了吧？”
“在席尔梅斯被不死人的队伍击杀了。”史德利古尔说道：“堂堂飞剑军二统领，年老的超凡雪精灵法师，居然被屎臭味熏得连法术都放不出来……真是难看啊。”
老雪精灵说道：“不过猎首，到时候回到万剑城，我很难掌控老家伙的法师塔，而且还有飞剑军的大统领……”
史德利古尔笑道：“所以我才让你保持虚弱状态，让你的部下以为你受到重伤。到时候我会派法师帮你掌控法师塔，然后你就称病不出，将权力转交给‘心腹’吧，然后去教导自己的家族后辈吧。”
“哦？”老雪精灵看着史德利古尔，“我还以为你想我在白之雪野搞个天翻地覆呢。”
“时间还长着呢。”史德利古尔抬起头，视线仿佛能穿过军帐，“这次，是我们败北了……真的是失败得要北逃了。”
“但是，距离星空破碎的停滞期，我们还有不少时间……接下来，就是我们修生养息的时间了。飞剑军实力大损，回去之后用你的身份，召来几个位高权重的雪精灵法师，由我亲自来洗脑。”
“然后，我们就尝试伪装剥皮双子的信仰，以冬皇宫的名义传教，看能不能蒙蔽愚蠢又无知的雪精灵中‘神性’，让雪精灵成为剥皮双子的信徒……嗯，‘冰上之血’或者‘霜之血哀’都是不错的神名。”
老雪精灵笑道：“就算飞剑军大统领不管，你觉得冬皇宫会允许你这样私自传播异神信仰吗？”
“这次我们在死灵教派手下输得彻彻底底，不过我也从他们身上学会了不少……卑鄙的阳谋。”史德利古尔淡淡说道：“虽然我们之前也是用挑动民众的计谋，不过却依然停留在‘激发贪欲’‘树立敌人’的层次，而死灵教派让我看见一个更高级的煽动形式。”
“到时候，我会亲自变化成普通雪精灵，到各处雪精灵营地，给他们描绘一个真正石精灵应有的权利和义务：组建雪精灵委员会，与雪精灵法师讨论工作时间和权益；拥有福利住房和国家分配的配偶；每人拥有投票权，用来选出自己所希望的能够统率部落的雪精灵法师；为了白之雪野的崛起而奋斗……”
“这些愚蠢、无知、肤浅、被彻底养成奴才的雪精灵，用贪婪和敌人根本不能让他们有所触动，就像查理曼地区的大多数平民。”
“然而，死灵教派用牧师上山下乡，用言语和奇迹赐予了这些平民‘理想’，所以现在查理曼地区所有平民以死灵教派为尊。同样，我们也可以重施故技——我来赐予雪精灵‘理想’。”
“将雪精灵的旗帜插遍每一块陆地，让雪精灵成为陆地主宰，令每一个雪精灵的新生儿都能成为法师，所有雪精灵都能有尊严地活着，凡是冒犯雪精灵的敌人无论多远也会诛杀。我要让这群浑浑噩噩的雪精灵，重新拥有做梦的权利。”
老雪精灵笑道：“你确定有用？”
史德利古尔说道：“尊严、理想、血性，谁不想要呢？冬皇宫的愚民做法，就一定正确吗？说不定在未来，我所化身的雪精灵，也许会在雪精灵的历史成为一个伟人，甚至雪精灵从此真真正正地崛起。”
“但对于我们而言，若是真的能成功煽动雪精灵平民，那么白之雪野就会陷入混乱，我们也能争取更多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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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下，金黄色的沙滩上，听着波涛阵阵的海浪声，桐子陷入了迷茫。
跟她一样的，还有两万名特殊玩家。他们出生在这片海滩上，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今天是2026年4月1日，愚人节。桐子坐在有阴影里的大树下，她上线之前看见《xx禁书目录》第三季制作确定，不过这个消息从十年前开始就每年都出现一次了。
“先锋盾会不会过来呢……”桐子心想：“他说过便宜卖我一套新手装的……不过这里是哪里来着？”
桐子也是先锋盾相熟的职业玩家之一，不过她之前因为现实的事情，没能在公测前让先锋盾帮她买【死灵唤醒凭证】进入游戏，公测后只能慢慢抽取游戏资格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沙滩边的密林里忽然隆隆的马车声。桐子吓了一跳，没看见密林冲出二十几只巨鼠，它们身后拉扯着一辆辆货车。
“这就是奈瑟一大奇景——鼠运了吧。”桐子心想。
“顺鼠快递！”驯兽师们喊了句口号，然后倾倒货物。从货车上倒下来的木箱子纷纷被震开，露出里面的斧头、铲子、矿锄等等工具，有个驯兽师说道：“抱歉抱歉，本来应该在你们上线之前就运到的，不过路上遇到一群发情的母巨鼠，所以……”
新玩家不禁诧异地看了看精神奕奕的巨鼠们——如此高强度的劳动后居然还能运货，巨鼠肉难道跟韭菜有一样的隐藏效果！？
这些巨鼠货车卸载完货物，便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一地工具。新玩家们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捡起工具，抢到啥就拿啥。
“叮咚，你获得任务【砍伐木材】。请按照要求和指示砍伐，否则不会增加功勋值。”
“你已激活任务【开荒】。”
【开荒：身为开荒者，必须好好贡献自己的力量，么么哒！】
【任务要求：每天完成开荒任务，才能自由活动，非自由活动时间无法获得经验值、功勋值；离成功开荒尚需0/1200功勋值。】
当桐子拿起斧头，不仅仅马上激活了两个任务，而且她视线里的物体也发生了变化：所有树木渲染上两种颜色，绿色和红色。
红色的树有细有粗，但绿色的树基本都是一人环抱的粗细，而且绿色树的树干上还有标志性的白光，明显就是斧头砍伐的正确位置。
当她四处观察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尖叫声。
“杀人啊杀人啊！快逃！”
“卧槽有疯子！救命啊！”
桐子转过头，看见有个新玩家拿到斧头后就发疯似得砍向其他玩家，一边砍一边哈哈大笑：“太爽了，现实里不能砍人，在这里砍死你们这群怂包……哈哈还有外国人！来啊！砍死你们这群龟孙子！”
现在的新玩家还在熟悉自己的游戏身躯，看见这个疯子胡乱砍人无一不退后数步，害怕自己被砍到——这些还没死习惯的新玩家，现实里的烙印依然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令他们现在还保持‘趋利避害’的习惯。
沙滩上足足两万多玩家，居然都被一个忽然发疯的玩家砍得四处逃窜。桐子看得好笑，忽然微微一怔，她这时候想起先锋盾说过的话：
“你看视频，深潜主播觉得不错，但是到你真正玩奈瑟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这游戏的魅力。这游戏的魅力不在于魔法武技，不在于如同真人的npc，甚至不在于几乎无限的自由度——它真正的魅力，是死亡。”
“你没在游戏死过之前，你会害怕，会畏惧，但等你死上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你就会用一个新的角度来审视死亡。然后你就会明白，死亡不是你停步的理由，而是你努力的动力：为了不浪费功勋值复活，为了不死得这么难看，这次一定要做到最好！”
“神奇的能力，奇诡的剧情，这一切的满足感，都难以比拟你一次次跨越死亡，一次次跨越恐惧所产生的快感——这代表你征服了，至少在游戏中征服了人类无数年都不得不投降的敌人，死亡！”
桐子一边回忆先锋盾的话，一边走到那疯狂玩家的背后。听到背后光滑的脚丫与沙子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疯狂玩家转过头看见桐子，露出狰狞的笑容挥砍过去——
“死吧美女！”
桐子直接上前一步，左手一拳打向疯狂玩家挥舞斧头的右臂，令疯狂玩家攻势一滞；然后她右手挥舞斧头，干脆利落一斧砍入疯狂的脑袋！
鲜血四溅，眼珠崩裂。桐子看着面前这个她第一个斩杀的敌人，鼓荡的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却蓦地很平静，没有什么杀人的感觉，就像是宰了一个僵尸罢了。
“美女真勇敢啊。”
“难道是大神开小号？”
“傻叉吧你，这游戏哪有小号的。”
疯狂玩家的血液和尸体很快就化为水银，流入沙地消失无踪。桐子之前就知道这是不死人复活时，尸体会产生的变化，不过这次水银渗入沙地后，水银刚才的位置却还留着一张奇怪的卡片。
桐子心念一动，其他玩家也微微一怔——没听说过杀玩家会主动爆装备啊。不过有人眼尖，看出那卡片是什么，直接想冲过来抢了！
桐子弯腰捡起来，那些人顿时喊道：“卖给我，我出1万r！”
“我出一万美金！”
“一万日元！”
“滚！日元还好意思喊？”
桐子看了看卡片，心想果然是这件已经有价无市的特殊商品——
【死灵唤醒凭证】。
ps：“村长，帮帮我吧！”
泰帕尔轻轻歪了歪嘴角，鼻子耸起，眼睛一眯，露出一个极度鄙夷的神色：
“你，说，拜，托，我，做，什，么？”
木曜羞涩地说道：“父亲他们觉得我也老大不小，就算没妻子也该有个未婚妻。不过我希望我的未婚妻必须是法师，不然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是吧……所以……”
“所以你就希望我给胸大人美屁股翘的女法师玩家发布任务，让她‘们’跟你谈恋爱？？？”泰帕尔现在那张平凡的脸孔，露出骇人的表情，“你自己不会找吗？！”
“我，我对这方面不熟……”
“找克罗莉斯啊！”
“喂，村长我和你之间有这么大仇吗？”
“那你可以培养薇薇啊！”
“唉，我又不是什么变态。”
泰帕尔现在的表情简直跟小骷髅差不多了，“你现在让我用任务来强迫无知少女跟你发生不正当关系……你好意思说你自己不是变态！？”
“什么不正当关系，只是谈恋爱而已！”木曜争辩道：“你就帮我一下吧村长！”
“为什么我要帮你？”泰帕尔挖了挖鼻孔，故意用神力在鼻孔产生一坨黏稠的鼻屎，然后弹到木曜的手上。
“村长啊……”木曜将双手搭在泰帕尔的肩膀上，顺便将鼻屎蹭回去，“帮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你这个需要帮助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