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杀人跟杀猪有什么区别
等泰帕尔发现有传奇强者追踪不死人灵魂这件事的时候，石堂城大战已经持续四天了。
不死人军队最终也没能第二天中午之前攻克石堂城，因为周近部队已经开始赶到石堂城支援，联合军主力也在第二天加入战场，接下来便是旷日持久的大站，不死人也逐渐退出战场——因为都死光了。
首先退出战场的是牧师部队，因为‘代主教’菲特今晚留下来跟指挥官米瑞斯嘉说好的条件就是全力支援一天一夜，现在超额完成任务，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奉献精神继续留在战场。而菲特也特意找过米瑞斯嘉，确认对方不打算加钱之后，便拍拍屁股跟其他牧师溜了。
要知道牧师对经验值和技能熟练度并没有多大需求，他们的技能基本都是奇迹派系，技能等级再高也只是增加奇迹的效果，但是要增加奇迹使用次数就必须花功勋值强化奇迹，提高技能等级小数点后的数字。
例如传火修士菲特今晚留下来，他的奇迹【不死人复苏】就已经升到级，一天可以使用10次【不死人复苏】，与之相比，奇迹技能本身的提升反而是不值一提。
【技能名称：不死人复苏】
【当前等级：】
【熟练度：16/3500】
【类型：奇迹】
【补正：信仰b】
【施放：你勤勉的劳动得到死灵主宰的认可，你每天可施放（2+8）次本奇迹。】
【效果：马上复活头部、心脏皆完好并且处于一体状态的不死人，令其暂时生存30分钟，在此期间他可以接受治疗法术以脱离‘濒死状态’，同时不死人受到的治疗效果获得（35+10）%增强。】
【4级奇迹加成：你的施法距离增加500，可以直接发出奇迹之光远距离复活不死人。】
【7级奇迹加成：你可以通过吟唱1~60秒，令不死人在复活时获得奇迹治疗，治疗效果根据吟唱时间、尸体情况决定，可以通过收集血肉增加治疗效果，完全吟唱加血肉俱全可以直接让不死人完美复活。】
【备注：‘我还能抢救一下’——这颗掉在地上的不死人眼球仿佛如此说道】
与其他玩家相比，牧师玩家对功勋值是最为渴望，而‘辅助杀戮’的功勋值是远远比不上‘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跑去交给警察叔叔’这种好人任务的，于是牧师部队几乎是毫无留恋地退出战场。
而其他玩家虽然还有跟日月王朝的雇佣兵任务，不过当他们死了一次后，这个任务就可以去冒险者公会结算了，于是他们也纷纷离开石堂城战场，去西部三国到处旅游。当初晨曦银月制定契约时似乎也没想起这茬——雇佣兵契约的结束条件是晨曦银月无法支付雇佣金，或者布里坦尼亚战争结束，以及默认条件雇佣兵死亡。
正常而言，要是雇佣兵挂了自然契约作废，然而不死人不是普通的雇佣兵。当初晨曦银月发布任务时，每一名不死人的雇佣金都是市场价的三倍，便是看中他们悍不畏死又能不停重生的特性，然而他们却忘了一点——他们不可能限制这群不死人。
当然，因为系统的限制，不死人也不可能做出白拿钱不干活，但是干完‘任务契约上的活’，也就是死了一次后，他们跟晨曦银月已经没有任何契约了，想去哪就去哪。而且在道理上，不死人没做错，他们可是作为雇佣兵死过一次了——有的甚至死了十几次。
不过联合军现在攻势如虹，就没有不死人都关系不大，于是晨曦银月也没打算跟不死人续约，只是他们也暗暗记住这茬：跟不死人签契约一定要指明契约不可用死亡作为终结条件。
这场由不死人掀起头的石堂城大战，然而不死人打了不到一半就撤退了。而为了记录这次近百万人的大战，泰帕尔一直在石堂城里用【永恒之音】和【过去之魂】进行记录，因此若不是大光球通知他地球有人搞事，他都不知道自己差点被阴了。
“找到了，”泰帕尔回到神国，通过检索前些日子的神国出入记录，终于发现些许奇怪的迹象。在他主宰的神国中，并且在泰帕尔拥有灵魂神职的情况下，九大教派铭刻的灵魂印记根本无所遁形，“一，二，三……他们怎么做到的！？无所凭依的意识怎么附着虚无缥缈的灵魂上？”
泰帕尔发现玩家灵魂上那几乎与魂魄融为一体的灵魂印记，这种精妙的操作就连他都叹为观止。他也是灵魂之神，自然知道这种妙到巅峰的细节只有同属于拥有灵魂神职的神灵才能做到。
他几乎以为是哪个灵魂之神降世，特意来追踪不死人到达地球。然而当他审视附着在玩家灵魂的意识，便发现知道自己想岔了。
“牧树人，彩虹光，龙巫妖……这不是昨日之城的十大传奇之三吗？”泰帕尔有些咂舌，虽然昨日之城的传奇存在并不闻名于奈瑟诸国，但是知道昨日之城的人却会很容易知道十大传奇的名号——毕竟十大传奇是用来震慑昨日之城所有教派黑帮地下组织，只有尸山血海的战绩才能让这群凶人温驯起来。
至于怎么认出他们那更是简单，直接将意识附着在灵魂印记上，意识几乎是不设防，泰帕尔轻而易举就能读取到他们一些外层思维，相当于读心，“原来是借助其他教派的力量吗……”
大光球问道：“泰帕尔，你的灵魂-意识-神国的保护体系出现漏洞了？”
“这不算漏洞……”泰帕尔皱眉说道：“能够将意识强行附着在外物上，很多超凡法师都未必能做得到这点。而且意识离本体太远之后，得不到补充很快就会消散，就连史诗强者都无法避免，他们应该一无所获才对……哎？居然还在！？”
下一秒，泰帕尔出现在神国某处登录空间中，隐去身影，愣愣地看着空间里某个巴掌大的白光小精灵，正和一名不死人聚精会神地观看视频。
“居然挖心，砍死这个金皮卡！”
“谁说赝品就打不过真品？武器还足够吗？”
泰帕尔扯了扯嘴角，直接查询这两天这个空间的记录，发现彩虹光跟随不死人来到登录空间后，凭借空间的光芒凝聚躯体。
然后彩虹光经过一番搜索，找到这位不死人在《百货商店》购买珍藏，就直接开始观看了。这个传奇心也真是够大，在未知世界里居然能看视频看得入神，不过泰帕尔想起童话故事中，彩虹光象征不死不灭的光辉，心中也释然了——这货可能跟玩家一样，不怕死所以胆子贼肥。
泰帕尔继续看下去，发现彩虹光看了不到一小时，那个玩家就因为阵亡回到登录空间了，而彩虹光也没躲，光明正大地跟玩家对视。
玩家问道：“请问……你是……？”
这名玩家是美国玩家，用的是英语，而彩虹光似乎已经通过书籍和视频将英语解析完毕，能听懂玩家的话便回道：“我是光之精灵，彩虹。”
“哦……”那玩家也十分淡定，“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彩虹光指了指视频里的刀光剑影，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彩虹，想看！”
“好啊。”
然后这玩家就和彩虹光一起看起动画来了，看完一集不过瘾再看一集，看完一季不过瘾再看一季，看完这部不过瘾再看一部……泰帕尔发现这个以‘fate’开头的动画产品真t，囊括幼儿动画、成年深夜动画、青少年热血动画各个方面，他们居然看了四天都没看完！
泰帕尔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地对这部动画进行评价，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他看得出彩虹光现在维持形体完整和基础感官都很勉强，战斗力几乎为0，不会对玩家造成什么危害。
思索片刻，泰帕尔退出这个空间，说道：“老板，帮忙盯着这个房间，要是彩虹光做出什么事就马上将玩家传送离开。”
“为何不驱逐他？”大光球问道。
“我感觉他跟我很像。”泰帕尔的理由无懈可击，“这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一个可以拉拢的传奇。”
“有道理。”大光球马上认可了，毕竟它面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泰帕尔看见彩虹光，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直接用意识附着在外物上却不会溃散——哪怕没有身躯，没有精神力，但这些传奇存在，依然可以调动附近的能量来强化他们的意识。
“这个生物充满可研究价值，不如尝试捕捉？”大光球说道：“在本系统构建观察模型，并没有发现这个存在有任何输出现象，只有外部向他单向输入能量的现象。”
“别。”泰帕尔连忙摇头：“在荣耀学院、焰火之冠学院、邀月之舞学院里的资料库里，关于传奇的记载也很少，只是说他们普遍拥有名为法则的力量，他们恐怕就是用法则来维持意识的存在，至于捕捉……他们既然敢分出意识探索，肯定做好损失的准备，捕捉可能导致他们自我毁灭，还不如继续观察呢。”
“法则？”大光球说道：“在数据库里，对这个力量尚无明确的定义。”
“我之前也不知道法则是什么。”泰帕尔说道：“不过根据彩虹光的表现，我有点眉目了……法则应该是神职的试用版。”
“试用版？”
“就是阉割许多功能的弱化版本。”泰帕尔说道：“比如，这里有泡屎……算了，比如，普通人知道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就是两个苹果；而传奇强者则是知道，这里的本质是一加一等于二。”
“普通人看见现象，传奇领悟了本质。现象是无法利用的，但本质却是在相对条件下必定成立的客观法则，传奇便是能利用这些客观法则，在一定程度上发挥近乎神职的威能。就像彩虹光，可以直接吸收光芒来强化自身意识。”
大光球问道：“那神职呢？”
泰帕尔说道：“神职？神职就是可以拿起两个苹果然后直接砸死人的能力。如果是一个拥有光芒神职的神灵来到登录空间，祂随时可以操纵光芒从内部摧毁这个神国——哪怕这些光芒是我用神力散发的。”
“不过传奇现在好像比神灵还要罕见。因为领悟法则比封神简单多了，具体方法甚至在各个学院都有记载，就是成为史诗强者后，一直在某个方面钻研就可以了。”泰帕尔说道：“只要钻研个几千年，就肯定能领悟法则，但绝大多数种族强者都不可能活这么久。”
除了彩虹光，还有两个传奇跟随玩家的灵魂到达地球，在这方面泰帕尔就没办法了，毕竟时空穿梭隧道是大光球负责，泰帕尔也只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地球那边的玩家灵魂。
时隔一年，泰帕尔再次光临地球。他跟随大光球的指引，来到一栋24的住宅楼上方后，便迅速就知道第二位传奇存在留下的痕迹——那是一束在马路边被彻底压坏的小草。
“……这是钛合金头吧，居然能让一棵草硬生生钻开的沥青路……”泰帕尔散开自己的精神力感受到牧树人的痕迹，不禁赞叹道：“而且在这个重工业雾霾城市的马路边，还想作为一棵草坚强地活下去……下次步入附身在蟑螂上吧，会比较实际点。”
第一位传奇存在沉迷在纸片人的爱恨情仇，第二位传奇存在直接被地球的残酷硬生生干掉，泰帕尔也松了口气。毫无破绽的灵魂防御体系，居然还是被传奇存在硬生生钻进来了，不过现在似乎能轻松弥补这个错失呢。
“第三个传奇呢？”泰帕尔语气轻松地问道。
“在天朝京城。”大光球说道：“准确来说，是一栋地上五层高，地下五层厚的研究所之中。顺带一提，这栋建筑处于京城郊区的军事辖区内，属于常人严禁靠近的机密单位。”
“……”泰帕尔扯了扯嘴角：“什么？”
“第三位传奇，来到地球后似乎赋予了一部分力量给一名奈瑟玩家，”大光球说道：“根据国安局存储在电脑的报告，这份力量是成长性力量，要求奈瑟玩家猎杀其他生命来强化这份力量，不然奈瑟玩家就会因为力量反噬而亡。”
“然后这个玩家在干坏事的时候被治安部门抓住了？”泰帕尔猜测道。
“不，他主动报警了。”
泰帕尔：“……”
“他几乎是马上就打110报警，在警察面前亲自表现用手掌腐蚀掉一面墙壁后，他就连夜被天朝政府从魔都运送到京城的机密单位进行研究。”大光球说道：“经过测试，这份力量是根据被杀生命‘重量’来得到强化，简单而言，被杀生命越重，这份力量就会获得越强的强化。”
“研究所是昨天才得出这个结论，而到现在为止，这位玩家已经亲手宰杀了100头猪，正处于休息之中。而他的力量也强化到相当于40级玩家的水平，能够徒手撕毁树木，全身能够抵挡普通刀剑的砍击，还能隔米的距离腐蚀一切器械。”
泰帕尔眨眨眼睛：“那个传奇应该是让他杀人吧……”
“杀猪和杀人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大光球说道：“猪有身体，有血，有心脏，有脑子，会思考，会活动。”
“那……老板你想我怎么做？”
“回收这份力量，驱赶第三位传奇。”大光球说道：“这种力量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将会令个人武力凌驾于集团武力之上，将会导致地球环境发生剧烈变化，乃至破坏现在和平，影响《奈瑟》后续发展，这与本系统的计划严重不符。”
泰帕尔挠挠头：“所以……”
“没错，”大光球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ps：外法网也不仅仅是给原住民聊天水群，同时也是死灵教派引导舆论，教化世人的地方。
经过一番操作，泰帕尔写了一个《每天活动一下，身体健康长寿》的帖子，并且推送到所有原住民眼前。原住民看见眼前一亮，这种不费功夫，操作简单，但效益巨大的事自然人人都不会放过，便纷纷照着帖子学习。
很快，玩家们便发现原住民在每天早上都会走出家门，按着某种节拍开始运动。玩家们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长命百岁的秘密功法。”原住民信誓旦旦地说道。
玩到现在，没有几个玩家会认为《奈瑟》只是一个跨时代的普通游戏，纷纷认为这套动作蕴藏某种巨大的秘密，便学习这套动作，回到现实后便每天早上跟着做。
一传十，十传百，后来就不仅仅是奈瑟玩家，就连看直播的观众，不看直播的吃瓜路人都开始做这套动作。直到后来，某位天朝玩家逛外国论坛的时候发现这事，便傻了眼地留言道：“……这不就是天朝的第十一套广播体操吗……”
——“讲道理，每天早上做广播体操的确能身体健康啊。”泰帕尔十分无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