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3章拍喜
这诡异又凶残的一幕让黄俊栾立辉有种不详的预感,而且很快,这预感就变为了现实。
被殴打的全身是伤的黄岐趴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最后缓缓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又跪在注生娘娘前,两只手小心的捧着肚子。
“谢…谢注生娘娘赏赐,小人黄岐得喜嘞!”满脸都是血渍混着泥土的黄岐十分欢喜。
“你莫要高兴的太早,能否成为最后得喜的那个人,重回家门被王家接纳,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村长此刻表现的十分冷淡。
“小人明白,小人…小人一定会证明自己比哥哥强,能为王家诞下子嗣!”黄岐说到这里一个头磕在地上,字里行间异常坚决。
闻言村长厚重的脸皮抽搐一下,嘴角很难看的咧开,似乎在笑,“好,那我且问你,你家哥哥是谁,身在何处?”
“回村长话,家哥姓黄名俊,与小人一样都是沧州人士,如今…嘿嘿,如今他就在此处!”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地,扮成黄岐的女人猛地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黄俊,随即在场所有人,包括村长,孙长老等人也纷纷扭动脖子,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看向黄俊。
“我…我不认识她啊!”黄俊此刻吓得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这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了,而且…而且也没人告诉他血娘娘社火中有这样的一项。
不过没人搭理黄俊的申辩,之前给了黄岐一耳光的壮女人阴沉着脸走来,抬手就给了黄俊一耳光,“该死的贼男人,居然敢站着与村长大人说话,你家女人没给你立规矩吗?”
原本就想不明白的黄俊被这一耳光打懵了,这一下重极了,黄俊的嘴角和鼻孔都在流血。
说着壮女人就拉扯住黄俊的胳膊,把他像拖死狗似的拖到抬轿前,丢在地上。
“学着之前那人样子做,你那个弟弟黄岐!”尧舜禹趁着黄俊被拖过他面前时压低声音告诫。
随着又一声“打生嘞”的号子响起,孙长老等五人再次抡开膀子,对着还没缓过神的黄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围观者也在起哄,用石头砸。
黄俊捂着头在地上直打滚,而换来的却是愈发残暴的殴打,高高在上的村长冷哼一声,黄俊的举动似乎将这些人激怒了。
“抱着肚子,保护肚子!”栾立辉此时也瞧出了门道,这些疯女人就和封建社会的大户人家一样,只在意女人能不能生育,只不过在这鬼地方男女的位置互换了。
随着黄俊护住肚子后,孙长老等人的动作轻了不少,否则就黄俊这单薄的体格怕不是会被活活打死。
事到如今尧舜禹也瞧出了门道,这黑水村的诡异习俗貌似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似乎还有一些所谓拍喜的影子。
拍喜也曾是偏远地区的一种恶习,指当女性入门两年内不孕的话,丈夫会请村中子嗣最多的几个男人手持棍棒,在一个满月的夜里找上门殴打妻子,一边殴打一边质问类似生不生,圆满不圆满这样的话,直到妻子被打昏过去,又或者丈夫走出来制止,才算结束。
据说当时的人们认为这种殴打能刺激女性生育,或者赶跑女性身上阻止生育的邪祟。
不过尧舜禹知道这些都是糊弄鬼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借口,据他所知好多女人被活活打死,只是因为丈夫有了新欢看她碍眼罢了,不过更多还是生育的问题,这才是原罪。
更恶毒的是,这种谣传不仅会影响到一个人,如果家里有两个女人全都没有生育,那事情就更严重了,这说明门楣不幸,就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场景。
两个女人会被轮番殴打,直到一个人先挺不住,或是被殴打致死,这样剩下的那个女人就会被认为是得到了祖宗的庇护,未来怀孕生子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也有种说法,这样活下来的女人就会夺了另一个死去女人的气运。
不过黄俊最终还是熬过来了,在学着黄岐的动作拜谢了注生娘娘后,黄俊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令尧舜禹眉头一跳的是,黄俊的一只手始终插在衣服里。
外人看还以为是保护肚子,可尧舜禹清楚,黄俊的这只手恐怕是攥在了炸药的引线上,如果被打的受不了了,那他就准备拉着这些混蛋一起下地狱。
黄俊眼睛布满血丝,狠狠朝着地上吐了口带着血的口水,看得出来他也被打出了火气。
“别动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栾立辉小声安抚着,要是在这引爆炸药,他和尧舜禹也会被波及。
这场闹剧过后,队伍再次前进,除了地上挣扎的痕迹以及一些血迹外,什么都没留下。
但尧舜禹知道,这场危机才刚开始。
恍惚间,他突然察觉到一股怨毒的视线,这视线不是来自注生娘娘方向,是来自背后。
尧舜禹迅速扭过头,只见在队伍后面,距离他大概7,8米的位置,有一个身材不高,全身都藏在蓑衣里,戴着斗笠的家伙瞬间低下了头。
……
另一边,李白三人在绕了一大圈后也终于赶到了黑水河边,不是他们动作慢,而是路实在难走,最关键是不久前附近起了一层薄雾。
这雾气来的诡异,李白指挥大家靠近一些,她担心再遇到类似之前的事情,所以走在前开路。
此刻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武强在后抓着李白的衣服,吕樟源抓着武强,三人成纵队前进。
来到河边,还不等仔细观察,就有人从雾气中钻了出来,“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才来啊,耽误了注生娘娘的好日子你们担待的起吗?”
这群人为首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女人,体格健壮,嗓音很粗,李白瞧着她很面熟,肯定在村里见过,是黑水村的村民没错了。
“瞧我做什么啊?别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去修桥!”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那弥漫的雾气稍稍散开一些,一座横跨河面的石桥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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