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只能选择把头扭回去,这个小没良心,眼不见心不烦。
隔了几分钟,贺朝又忍不住凑过去跟小没良心说:“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
“为什么老唐等级比我还高?我堂堂一个人民币玩家……”贺朝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老谢,你过分了啊,差不多得了,还笑?”
贺朝很想去厕所蹲着来根烟,但事实上,只能从身上摸出一块糖。
“我赌五毛,绝对是万达那个孙子。”贺朝扫了班里人一眼,“除了他还有谁,他那人,嘴巴闭着都漏风。”
万达莫名其妙背了个锅,自己还浑然不知。
月考卷改得很快,次日早晨大家陆续进校门的时候,排名情况表已经贴在了布告栏上,白底黑字,密密麻麻一整板全是名字。
住宿生还不习惯精忠报国当起床铃,以及电台主持人姜主任每天早上长达二十分钟的演讲:“我们必须要奋斗,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不要让以后的自己后悔!”
谢俞日常被吵醒,门外还有血气方刚的住宿生们正在进行晨骂运动。
还有对门贺朝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估计刚被吵醒,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字:日。
隔几分钟,短信又来了。
小朋友,起了吗?
没。
我也没,熬过二十分钟接着睡。
你上午不上课了?
第一节老唐的课,让我缓缓。
第一节课贺朝没去上,但是他的考卷又开始在班里传来传去。
“这要是把朝哥做过的语文试卷都装订成册,简直就是快乐的源泉,”刘存浩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还牛逼的解题思路,还怼出题人……我去。”
“你看他作文了吗,背影,写的是自己的背影,开头第一句——我觉得我的背影特别帅气,接下来一路狂吹八百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想笑死我,俞哥,你看了吗?过来一起看啊。”
谢俞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认识到,开学短短一个月,他的生活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突然间——多出来很多种声音。
这些声音霸道地、一点一点挤了进来。
很吵,也很闹。
贺朝掐准了语文课下课溜进教室。
许晴晴正在发英语试卷,顺便提醒他:“你英语作业还没交。”
贺朝刚走到门口:“什么英语作业?”
“抄写下个单元的单词,每个单词抄四遍。”许晴晴说完,又把英语考卷塞到贺朝怀里,“这是你和你同桌的,你三十分,你同桌二十五。”
两人成绩虽然旗鼓相当,但是比起批贺朝的试卷,各科老师更愿意批谢俞的,毕竟字好看,不会出现盯半天也不知道考卷上写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情况。
贺朝也不在意分数和错题,把两张纸卷卷成卷,走到谢俞身边,附身在他桌角敲了敲:“看什么呢。”
谢俞头也没抬,说:“你的作文。”
贺朝:“……”
“传了一节课了,刚从八班传回来。”谢俞说,“对了,你多了个新外号,背影哥。”
沈捷特意上课上到一半,用上厕所当借口溜出来,溜到三班走廊上蹲着,让万达他们把贺朝的试卷传到窗口给他,说他们八班同学对零分作文非常感兴趣。
能传到八班去,贺朝不用问都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听,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才华。”
贺朝正说怎么着也该给他取个大文豪什么的,万达就从门口冲了进来,他每次课间去厕所都要忍不住蹲办公室门口听个墙角,然后总带着一些半真半假奇奇怪怪的消息回来:“重大消息!朝哥,大事不好了。”
贺朝把手里的试卷往桌面上一扔,不怎么当回事,但还是配合演出:“怎么了,不要急,慢慢说。”
“学委拿着试卷去找老唐,说为了提高班级平均分,他想要单独对你们两个人进行辅导,”万达把自己在办公室里听到的消息精简地提炼了一下,“还说要肩负起学习委员的责任,老唐还在考虑。”
“他认真的?”
薛习生不睡觉只顾着学习的谣言前几天已经破了,丁亮华一个灭火器下去,破了宿舍怪谈和熊猫谣言。
学委的确热爱学习,也没有到那种不要命的地步,他那只是第一次出校,认床导致失眠,睡眠不足。只不过由于学习态度过于端正,所以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薛习生从办公室回来倒是没说什么,看样子老唐应该没答应。
上午几乎每堂课都是分析试卷,数学课有两节,连在一起,讲完试卷之后数学老师问:“都听懂了吗?”
贺朝凑热闹:“听懂了。”
数学老师直接捏着还没来得及放的粉笔头,往最后一排扔:“某位同学,别又自己以为自己听懂了啊。”
贺朝最近上课确实老实很多,游戏也不怎么见他打,估计是上次被老唐整出了点心理阴影。
但是贺朝一不打游戏就格外烦人,从万达那里学来了手相算命技能,非让谢俞伸手,说他已经学成,算得可准。
挨到晚自习的时候谢俞终于忍不住了:“你的臭男人呢?不打了?”
贺朝一愣。
“啊,”也不知道臭男人三个字戳到了贺朝什么点,贺朝往后靠,半响才说,“那个啊,不打了。”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来,贺朝也没再吵着要给他看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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