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凯特琳一把推开浴室的门。
“嗯?”蔚正舒坦地泡在浴缸里,满满一浴缸的泡泡遮住了她的身体,看到凯特琳闯进浴室,蔚抬了抬手,“我靠,为什么你就可以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你洗澡的时候我进你浴室就要被你用香皂板凳乱扔?”
“你这是浴缸,我看不到你的身体,我上次可是淋浴。”
“有区别吗?你也太斤斤计较了吧,我们可都是女的诶。”蔚相当不理解,“互相看看身子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你还有自己是个女人的自觉啊?”凯特琳冲蔚翻了个白眼,“而且这和性别无关,是尊重别人的礼仪。”
“你们这些皮佬就是假惺惺。”蔚打了个哈欠。
“说正事。”凯特琳坐到浴缸边,道,“我找到凶器了。”
蔚懒散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了精神:“在哪?”
“已经消失了。”凯特琳道,“凶器是一种会很快消失的东西。”
蔚很快反应了过来:“冰!船上有制冰机!”
“没错。”凯特琳打了个响指,“凶器就是一把冰做的锐器。”
“可是不对啊。”蔚问道,“为什么一定得是冰?我们可是在海上,随便用个什么凶器行凶之后扔到海里不就行了?”
“我又去重新检查了一下死者的伤口。“凯特琳解释道,“你看这是什么。”
蔚看到凯特琳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根染血的小尖刺。
“这是……针?”蔚不确定。
“是鱼刺。”凯特琳笑道,“这就是证据,凶手是从冻鱼的冰箱里取走了一块冰,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冰箱里冻住了一根没有扔干净的鱼刺。”
“凶手就是能接近制冰机的人!”蔚拍手笑道。
“还别急,我需要你去检查一下那个制冰冰机和冰箱。”凯特琳道,“一般的制冰机和冰箱不可能冻结出一个足以杀人的冰刃。”
“我想起来了,最近皮尔特沃夫大学的一个实验出成果了。”蔚道,“我在工程师杂志上看到的,好像有个老头子教授从北边的极寒之地拿了一个叫什么冰的东西。”
“臻冰吗。”凯特琳道,“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可以媲美海克斯水晶的能量源。”
“我去查查看。”蔚直接爬出了浴缸。
“蔚!我还在呢!”凯特琳急忙捂住眼睛。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你捂着眼睛干嘛。”蔚很是无语地把泳衣穿上,然后和凯特琳来到了船上的制冰机旁边。
蔚捣鼓了好一阵,打开了制冰机的能源核心,看到了其中的东西。
一个很大的玻璃器皿,里面却只漂浮着一块芝麻大小的小冰块。
“果然,这东西是臻冰机械!”蔚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器皿取出来,然后立刻放在地上,双手捂在自己肚子上,“哇!真是冻手!隔着玻璃碰都这么冰,杂志上说臻冰一被触碰就会死的事情看来是真的。”
“这下凶器可以确定了。”凯特琳脸上露出微笑,“总算有了些进展。”
可是蔚又有了新的疑问:“凶手为什么一定要用冰呢?这里可是海上啊。”
“可能是考虑距离的问题?”凯特琳推测道,“如果把凶器扔海里,行凶之后从船长室走到船舷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而且扔到海里也会有声音,可能会被我们听到,用冰的话可以直接把凶器扔在现场等它融化。”
“可那个船长惨叫的时候我们可是立马就赶到现场了,就算是凶器是冰刀也不可能这么快融化吧?”
“这也是我还不理解的地方。”凯特琳看着手中的鱼刺,“凶器毫无疑问是冰,但为什么要选择冰,冰又是怎么那么快融化的?”
蔚把装着臻冰的玻璃器皿小心地放到一边:“不管怎样,总算有些眉目了,我再去审审那些水手,看他们还有没有隐瞒什么。”
“不准暴力审问。”凯特琳提醒道。
“知道啦。”蔚说着就离开了,留下凯特琳一个人看着那装着臻冰的玻璃器皿独自思考。
“凶器已经找到,现在还剩下作案的动机和手法……”凯特琳心道。
她最疑惑不解的是动机。
她们明明是接到菲罗斯家族的任务来船上接走那个名叫逻辑的私犯,却遇到了一桩谋杀。
凯特琳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就是逻辑,逻辑是想要考验自己,但却杀死一个无辜的人。
但船上凯特琳已经搜遍了,除了她和蔚,还有那群水手,再无其他人的踪迹。
最可能的是,逻辑就藏在那些水手中间,但目前没有办法分辨出来。
凯特琳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案发现场。
尸体、血迹、整齐的房间,一切倒映在凯特琳眼中,案发的所有要素在凯特琳脑中回现、整理。
凯特琳蹲下身,地上除了已经凝固的血迹之外,并没有什么水迹。
凯特琳清楚地记得案发时候,自己赶过来时地上也没有水迹,她
相信自己的记忆力,绝不可能记错。
“凶器是冰……太阳很大……确实会很快融化,但不可能那么快……我听到惨叫声到赶到这里不过半分钟,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融化,还一点水迹都不留下……”凯特琳不得其境。
她定了定神,不再纠结于凶器的问题,丰富的办案经验教会了她,破案时太过执着于一个方面很容易走进死胡同,这个时候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更容易得到突破。
凯特琳看着年轻船长死去的表情,那副狰狞痛苦的模样凯特琳已经在很多场命案现场见识过了。
凯特琳环视室内:“室内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说明凶手是在船长毫无戒心的情况下动手的,如果船长不是被偷袭的话,那么接近他的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凯特琳看着墙壁上的血迹:“血溅四壁啊……毕竟是速度极快的肢解……凶手在杀人时应该身上沾染了血才对……但那些水手们上身上都没有沾血……”
凯特琳突然睁大了双眼。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一个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可能性。
……
“干,那些怂货一个个只会哭和求饶,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掏不出来。”蔚骂骂咧咧地坐到凯特琳对面,“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有。”凯特琳低声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大概推理出了作案手法。”
“哦?”蔚眼睛一亮,“快说。”
“凶手是在很快的速度下杀死了船长。”凯特琳道,“房间里没有搏斗痕迹,凶手应该是船长认识的人,才能够在他毫无防备时接近他。”
“果然是那群水手里的家伙吗?”蔚咬牙道。
凯特琳没有回到蔚,而是继续道:“凶手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肢解和杀人,让船长没有任何反抗或者逃生的机会,用的是冰做的刀,所有当我赶到时已经化了。”
“我们去的很快,冰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化掉。”
“不,足够了。”凯特琳道,“因为船长其实早就死了。”
蔚皱眉:“什么意思?”
“我们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认为那声惨叫其实是船长发出来的。但其实那声惨叫因为太嘶哑凄厉,我们并不能听出那就是船长本人的声音。”
“你是说那个声音是凶手假装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凯特琳道,“只需要在船长室附近的方向惨叫一声,就能引来全船的人,如果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后到,就能把自己排出凶手的范围。之所以用冰做武器,是因为这样可以不引起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上船。本身没有带凶器,船上又没有少任何可以当凶器的东西,冰还会自己融化,可以把自己的嫌疑彻底撇清。”
蔚沉吟着。
“还有,凶手的杀人手法太过残忍,身上必定沾了很多血。”凯特琳补充道,“而凶手有一个有利的处境处理掉身上的血迹。”
蔚沉默。
“凶手就是你。”凯特琳道,“蔚。”
见蔚不说话,凯特琳继续道:“你借用游泳的名义先离开了船,然后趁船长独处的时间偷偷回到了船上,从冰箱里取走了一块冰,以你的能力,很容易就能让一块冰变成致命的凶器,也能很轻易地让他一声发不出来就死了。你将他杀死后,回到了海里把身上的血全部洗掉,等时间差不多,再回到船上,惨叫一声后返回海里,再在我眼前跳上船,装作一副刚刚还在游泳的样子由于在船上联系不到警局,我没法用专业设备确定船长的死亡时间你只需要拖一段时间就能让船长的尸体到无法辨别具体死亡时间的地步,所以你把他的指头藏了起来,让引擎无法发动。你先后主动前往引擎室和浴室,也是为了用机油味道和香皂味道彻底洗去身上的血气。这就是全部,蔚,你承认吗?”
“确实没什么问题呢,小凯。”蔚摊了摊手,“但是还有几个问题,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个船长?我和他今天第一次见面。”
“我不知道你的动机。”凯特琳喊声道,“但你要和我回警局,关押起来接受调查。”
“哈!别开玩笑了小凯!”蔚用力一拍桌子,“我可是和你一起那么久了的搭档!你居然怀疑我!”
“我当然向相信你,但眼下,你确实有嫌疑。”凯特琳道。
“小凯你……”蔚伸手就要抓住凯特琳。
“别动!”凯特琳拔出藏在身后的手枪,对准蔚的头,“不准靠近我!”
蔚一脸的不敢置信:“小凯你居然……拿枪指着我……”
凯特琳的呼吸粗重,显然是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咬牙道:“给我老实点蔚,乖乖回去接受调查,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会给你道歉,你想让我怎么补偿都行。”
蔚沉默了很久,然后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承认,人是我杀的。”
蔚的一句话仿佛重拳一般砸在了凯特琳身上,她用尽浑身力气让自己不颤抖,艰难地问道:“为…
…什么?”
“为什么?看他不爽就杀咯。”蔚狞笑道,眼前的蔚简直和凯特琳记忆中那个爽朗阳光的太妹判若两人,“你是皮佬可能不懂,我们祖安人啊,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什么?”
“其实你发现得已经算晚了,其实我们搭档的这段时间,不少命案其实都是我犯下的,只是被我成功嫁祸给了其他人,你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破案了,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个天才警探吧?”蔚大笑道。
凯特琳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蔚捏响了自己的指骨:“小凯啊,小凯,这次放我一马如何?我挺喜欢你的,不想和你鱼死网破。”
凯特琳愤然道:“休想……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蔚了……”
“是吗……”蔚耸耸肩,然后猛地朝凯特琳扑了过来。
砰!
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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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三十分。
——未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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