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飞光03

容璲此话一出,只见太后满面惊愕,不止太后目瞪口呆,连傅秋锋都愣在当场,久久没有反应。

“太后,朕的话如此难懂?”容璲笑盈盈地出声打破死寂。

“荒唐……岂有此理!”太后回过神来,拂袖冷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一个男子,怎能当大奕的皇后,母仪天下?”

“朕是大奕的皇帝,朕喜欢谁就封谁为后。”容璲寸步不让地说,“朕不需要朕的皇后母仪天下,天下人没自己的娘吗?”

太后嘴角颤抖,怒气和无力感阵阵涌起,她的家族权力已经被渐渐架空,既不能用感情让容璲退让,又不能用势力让容璲屈服,她由怒转悲,掩面抽泣起来:“哀家……哀家就该随先帝一同去了!如今皇帝被小人所惑,一意孤行不听善言,叫哀家他日西去,有何面目再见先帝。”

傅秋锋倒不同情太后说哭就哭的爆发力,但他着实不想当什么皇后,如此招摇,所谓树大招风,更不符合他一贯低调的作风,况且他觉得容璲大概只是在气太后,不是认真的决定。

“还请陛下三思,陛下的心意臣早已明了,位分都是虚话,臣并不在意。”傅秋锋拱手恳求道。

“这可由不得你。”容璲抬手按在傅秋锋手上,拍了两下,把他的抱拳压回去,“太后,您失态了,若无他事,朕让人送你回静和宫。”

太后见容璲不为所动,主动想去拉容璲的手,但被容璲横撤一步避开,她又怔了一下,落寞地低头用指节蹭着眼下泪痕,道:“哀家还记得你小时候,刚到哀家宫里,不爱说话,但比你几个哥哥都懂事好学,哀家怕你换了地方,晚上睡不着,还亲自去选了书本送你,嘱咐琰儿教你写字……”

容璲忍不住一声嗤笑,他当然也记得,太后背地里让家族构陷愿意为蒙冤的相府翻案的大臣,打压与他母亲关系亲密的嫔妃,不让她们收养自己,在先帝面前却装的温柔贤良,对他百般的爱护,这带毒的糖只让她觉得恶心。

“太后,您年纪大了,健忘,难道要让朕提醒你一共关心了朕几个月?”容璲凉丝丝地说。

“可哀家终归是你的母后,这是先帝下的圣旨!”太后激动道,“你就这么两个哥哥了……皇帝,立后的事不急,你若真喜欢,哀家还能阻拦不成?琰儿到底在哪里?你告诉哀家,哀家定下心来,就帮你筹备典礼,你也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不会偏心亏待你,哀家只是对你严厉了些,是希望你能有所成就,你埋怨哀家,哀家也不会怪你。”

容璲静默片刻,平淡道:“容琰死了。”

太后脸色骤然刷白:“你说什么?他…他……你连他都不肯放过?!”

“哼,他的武功比朕还高,是他不肯放过朕。”容璲沉声道,“本来朕不想告诉你,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朕也懒得再瞒下去,他的尸体朕火化了,骨灰就在霜刃台。”

“你折磨他了吗?”太后的悲伤再也不掺半分虚假,用力拧紧了眉头,慢慢闭上眼睛,强忍的泪水从眼角淌下,身形晃了晃。

“他带领叛军计划造反,与朕交手时从悬崖吊桥跌落江中,当场身亡。”容璲冷冷道,“你可以去问韦渊,可以带回容琰的骨灰安葬,只要你不违背朕的旨意,朕就放你在静和宫安度晚年,希望你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现在的大奕,是朕做主。”

太后神色黯然,面如死灰,半晌没有开口,随即踉跄一步,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傅秋锋眼疾手快撑住她的背,试了下脉象,朝门口喊道:“来人!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昏迷,快扶太后娘娘回宫休息。”

静和宫的太监慌忙赶来,让人扶走了太后,折腾了这一通,菜也凉的差不多了。

“让小圆子加一副碗筷。”容璲吐了口气在桌边坐下,然后神清气爽地笑道,“朕早就看不惯她那副虚情假意的嘴脸,今日撅她一回出口恶气,值得来点酒菜。”

“臣还没动多少,这几样菜再热一下吧。”傅秋锋端了两盘菜叫上小圆子,然后从厨房拿来一壶酒,给容璲倒上,“您先少喝点,待会儿吃了饭再喝。”

容璲捏着酒杯忍俊不禁:“爱卿啊,还没当上皇后,就知道管教朕了?”

傅秋锋一窘:“陛下,什么皇后……您别再戏弄臣了。”

容璲表情一僵:“难道你刚才不是假意推脱吗?”

傅秋锋:“……”

傅秋锋扶额道:“难道您不是故意说的气话吗?”

“当然不是,朕是认真的!”容璲一顿酒杯,“朕既然要与你白头到老,你理所应当就是皇后。”

傅秋锋无奈:“臣在霜刃台已有职位,既与陛下心意相通,皇后之位证明不了什么,又何必徒惹哗然标新立异当什么皇后呢?”

“朕知道无需向你证明朕的诚意,但朕要向天下人证明。”容璲正色肃声道,“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无论朕的心里还是眼里,无论朕的前朝还是后宫,都只有你一人是朕的知己,朕的挚爱。”

傅秋锋在容璲猝不及防的表白中一阵受宠若惊,惊讶之后烧的脸红,下意识闪了闪视线,支支吾吾半晌,叹了口气:“臣何德何能……”

“皇后之位于你来说,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朕又不会强迫你学什么规矩礼仪,真去母仪天下。”容璲摇头,“你现在名声大噪,到处都在传你勇冠三军武艺绝伦,不过看不起你的人还是会用男宠的身份攻讦你,你摆脱不了这个历史,那就干脆在后宫也坐到首位。”

“臣早就听惯了各式骂名,不会轻易入耳了。”傅秋锋心里一暖,温声失笑道。

“但朕不愿听。”容璲拎起酒壶,刚往傅秋锋那边一转,就想起傅秋锋不饮酒,又转向自己,给自己满上,“你仔细考虑一下吧,如果你执意拒绝,那朕也不逼你,皇后的位置会永远给你留着。”

傅秋锋愣了一会儿,然后豪气地站起来,从容璲手里抢过酒杯,一饮而尽皱起眉头,一口答应道:“就照陛下安排!皇后而已,臣何曾惧过!既然要追随在陛下身边,那您身边所有位置都是臣的,何必再说的好像臣得了便宜还卖乖,拖泥带水当断不断故意吊着您一样。”

容璲没拦住他,又气又好笑的把空杯子抢了回来:“朕可没这么说,瞧你这气势,还以为你要跟朕歃血为盟呢。”

“……一时激动,陛下见谅。”傅秋锋喝不惯酒,又喝的急,讪笑两声坐回去,红云没一会儿就攀上脸颊。

容璲沉叹一声:“朕先扶你回房小憩吧,别再摔地上,你还要喝药,又乱喝酒,真是不知爱惜身体。”

“臣的身体不是有陛下爱惜吗?”傅秋锋一杯酒下肚,转个圈就上头,按着容璲的肩微微一笑,倾身凑过去,带着酒香的吐息浇在耳边。

容璲半边身子悄然一麻,若无其事地扶傅秋锋回房,道:“酒量差就别喝,朕可不想伺候醉鬼。”

“臣没醉。”傅秋锋扣着容璲的胳膊,尽力睁开双眼,然后直接扭头吻上去,用舌尖舔了舔容璲下唇,“……您尝尝,这酒一点也不烈。”

容璲心情微妙,他拽开傅秋锋的手,把傅秋锋按在床里,没想到傅秋锋半醉不醉的是这副德性,敷衍道:“你好好躺下,朕这就回去尝。”

“臣还没吃完饭。”傅秋锋靠在床里,板着脸瞪他,衣服扯得不再服帖,领口微微开着,露出一侧分明的锁骨。

容璲暗说你都快趴下了还吃什么饭,他伸手去解傅秋锋的腰带,把他的外衫脱下来,敷衍道:“等你醒了再说,乖乖听话,朕要去吃晚饭了。”

傅秋锋眼皮发沉,但还锲而不舍地去拽容璲,里衣也扯松一片,胸口几道伤口还剩些淡淡的疤痕,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诱∫人的力量反差。

他把容璲拽到床边不得不低下头,不甚清醒地笑着小声道:“陛下,吃什么饭,吃我。”

容璲:“……”

容璲眼皮直跳:“这是哪看来的?”

“您送臣的话本。”傅秋锋眼神迷离,“太夸张了,不好看,臣从来不写这么离谱的。”

“你还写……赶紧扔了,烧了!”容璲哭笑不得,伸手拂了下傅秋锋的侧颈,傅秋锋像只快要打盹的猫,慢慢偏头靠在他手臂上,他的手指一点点划到傅秋锋胸口,微微压了一下,听见傅秋锋喉咙里滚过一声细微的痛吟。

“还疼吗?伤还没好彻底就胡作非为,小心骨头长歪。”容璲手指一转,抽走了傅秋锋的腰带,拉过他的手腕松松地绑在一起,另一端栓上床头,起身拍了拍手,长吁口气,“别闹腾,老实休息。”

傅秋锋动了动胳膊,在酒精之下反应迟钝,但是容璲绑的他,他就没挣,眨了两下眼睛,歪头睡了过去。

容璲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摇头轻笑,小圆子的菜也重新上来,他先用了些饭菜,才给自己倒上杯酒,一试才知道,这劲儿确实挺猛。

傅秋锋这一觉直接睡到黎明,醒来时已经寅正,容璲侧着身子躺在床里,毫无防备地露着一截后颈和肩胛,他的记忆慢慢回炉,等在渐渐想起的碎片中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瞬间想挖个地牢把自己关进去。

容璲察觉了傅秋锋这边默默抓狂的气息,翻了个身睁眼打个哈欠,寝衣带子没系,雪白的衣襟欲拒还迎地搭在肩上,薄被下袒露出一片肌肉流畅的胸腹。

傅秋锋僵硬转头,就看见容璲用雾蒙蒙的双眼委屈地盯着他,眼角还带着一抹惺忪的红痕,他呼吸一滞,被狠狠戳中的同时几乎以为他喝醉之后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恶行。

“想不起来了?”容璲声情并茂地控诉,“你想喝就喝,想睡就睡,把朕弄脏之后就弃之不顾,真是个寡情薄幸的负心汉!”

“陛下!”傅秋锋噌地蹦下了床,捂脸躬身道,“臣不该吐您身上,臣有罪!”

“还记得啊。”容璲语气一凉,哼道,“挺清醒的,那以后还喝?”

傅秋锋赶紧发誓:“不喝了,绝不喝了。”

“哼,去喝碗粥,然后好好喝药。”容璲懒洋洋地转回去,“朕还能再睡一会儿,别来打扰朕。”

“是,臣这就去,您快接着睡。”傅秋锋连声答应,一把放下床帘,跑到院里打水洗脸。

他蹲在井边冷静半晌,小圆子也起来了,正要吩咐他煮碗粥,暗一就从院墙上一掠而下。

暗一当然也听闻了傅秋锋的消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他是否还有伤,然后汇报道:“公子,有一个消息,太后要出家为尼。”

“呃……”傅秋锋一时无语,“那就出呗。”

“还有。”暗一继续道,“牡丹玉佩中的地形图已经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放置play(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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