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咋了咋舌头,周警官觉着自己这笔“买卖”可能并没想象中那般“划算”。
“能具体说说吗?”
正所谓来都来了,而且三个小时车程,足够他把案子做个了解。
牟所正打算开口,葛东荣叹了口气主动接口,“我第一个到的,我来说吧,案发现场位于城乡结合部死者租住的公寓内,到达时是凌晨一点多点,当时死者家窗户紧闭,门户却是虚掩着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有浓重的血腥味飘出,这才引起邻居的注意继而报警。”
毕竟是师傅心心念念的京都来客,虽然不尽如人意,师傅的面子还是得给。
边把着方向盘,葛东荣边继续回顾,“因为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周边监控稀缺,而且时间点也比较晚,周边也无目击者,但初到现场时,有两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是门锁,没有撬动过的痕迹,这说明要不就是死者主动开的门,要不就是熟人作案。可现在大家安全意识普遍都比较高,徐春英下班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后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所以当时我就觉得更趋向于熟人作案。”
二是死者虽然全身赤果,却似乎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这点在之后的尸检中也得到了证实。。所以当刑大那边把嫌犯锁定在死者男友身上时,我一点都不意外,二人在准备深入研究课题时发生口角,继而矛盾上升,男方一怒之下捅刀后逃跑,我觉着是合理的。”
周南刷新了下对这小年轻的认知,没成想这厮并不似表现的那么轻浮沉不住气。
透过后视镜,葛东荣扫到了周南的眼神,又嗤笑了下,“我虽然年轻,到底接受了好几年师傅的言传身教,这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牟所真心后悔答应了带着这货来接人,不得不转移话题道,“刑大那边之所以认定嫌犯是死者男友张亮,关键证据在于案发现场墙面提取到的半枚血指纹。而且案发后张亮躲藏到了外地,也是前不久才被抓回。”
这...越听越觉着证据确凿了呢?
周南推了推镜框,“您不妨直接说说您发现的疑点。”
牟所闻言抿了抿唇。
出乎意料的,葛东荣头一次和周南统一了次战线,“师傅,您又这样,之前我问您也不说,这砖,专家都来了,您难道还不打算说?”
牟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在案发前一个月内,咱们辖区共发生多少起入户盗窃案吗?”
这话问的,多少有点云里雾里。
葛东荣闻言一栽歪,方向盘好悬没晃悠,“师傅,咱哪个月少过这类案件呐。”
这问题不看一下统计,他还真不能一下答出来。仅从刑事案件来看,盗窃约占全部类型犯罪的80%左右,而这其中入室盗窃约占全部盗案的60-70%。
简而言之,太常见了!
不信您问周警官!这位可是正儿八经新鲜出炉的“苦主”~
莫名躺枪的周南又不适的抬了抬镜框,这玩意它是真心戴不习惯,偏偏效果奇佳,只有忍了。
谷/span话题总不能是莫名挑起,牟所解惑,“接警十五起,部分因为达不到立案标准没有立案,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三起未立案的,报案的都是独居女性。”
独居女性这一关键词,顿时让葛东荣坐直身子,嘴上却道,“巧合的可能性比较大吧?无非概率问题,您不会仅凭这个就认为,这三起案件的嫌犯,才是杀害徐春英的真凶?”
牟所伸出拇指,“案发时间,都在晚上十一点左右,与死者的死亡时间相近。”
接着是食指,“入户方式,门锁均未遭破坏。”
紧接着,是中指,“再就是都被独居女性发现后第一时间逃离,没丢什么东西。”
葛东荣讶然,“师傅,您什么时候去走访过?都没带上我。”
这是重点吗?牟所收回伸出的三根手指,深感教徒不慎。
盗窃转杀人?亦或是预习演练?都有说得通和说不通的地方。
虽然自家师傅从来惹不毛,但葛东荣也不会逮住老实人一直“欺负”,“好吧好吧,既然打过照面,那三个报案人见的是同一人吗?”
先不管到底有无联系,这恐怕是目前最简单的验证方式了,如果连这三起案件都不是一人所为,那后面的命案是同一人就更成了无稽之谈。
牟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能确定,无交流,衣着也次次不同,而且受害人当时状态都比较惊恐,无法仔细观察,只能确定是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中等身材男人。”
黑色鸭舌帽,确实属于大众款了,中等身材更是满大街,怪不得牟所会又点头又摇头的,因为只能大概率判定是同一人。
“这些疑点您有和牛大提过吗?”
这回牟所倒是爽快的点了头,“自然,不过提出后不久,刑大那边就比对上了那半枚血指纹...”
话没说完,但也不用继续,有了这铁一般的证据,还犯得上去查三起隔着数道工序的无损失入室盗窃案吗?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儿的刑警们真心没这个多余精力。
偏心到家的徒弟葛东荣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违心的说出“师傅有理”四字。实在和刑大目前的证据相比,他师傅这边“弱”的可怜。更何况人家嫌犯都认罪了,您说您还折腾个哪门子的劲儿?竟还不惜为此动用了二三十年没动用过的关系。有这面子早用来“升升官儿”它不香吗?
于是乎再看向周南时,葛东荣的目光更不善了。
对于后者的脑回路,周南虽不能全面了解,但也能猜出一二。没较真,总不能瞪回去,只是在车辆终于驶入县城时道,拒绝了牟所吃饭的提议,“不如...先去现场看看?”
肚子正叫唤的葛东荣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时隔三个月,现场早已面目全非,作为人生中遇到的第一起也是唯一一起命案,那地方他后面又去过无数回,根本没什么名堂好瞧,就算这厮真是个什么什么专家吧,他根本不信对方能一到场就瞧出个所以然来!别说这个小年轻“砖家”,就是那个什么罗总队长亲自来,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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