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瘸狼,只要你愿意放弃做掉金平安,我们肯定帮你重新建立运输渠道,有宋老板做见证,绝对不会赖账。”
张凤立马开口附和道。
他不介意在这时候对瘸狼说点好话,安抚一下这头凶兽,免得他狗急跳墙乱咬人。
换做平时,就算张凤服软,瘸狼也肯定会怼两句,可是今天他只是轻轻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这让张凤更加好奇这个猫眼的来历了。
他只知道猫眼和瘸狼一样,是从内华市跑过来避难的,和内华市的那个猫眼帮有关系,但对猫眼的真实身份则是一无所知。
不过张凤和猫眼也没有什么业务冲突,没必要刻意去打探这种人的消息,万一人家会错意,挑起两方的战争就得不偿失了。
张凤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向宋杰施压,要求宋杰立马联系劫匪放人。
他肚子上的肥油,随着起身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看上去无比滑稽,但宋杰此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有了猫眼,和另一个突然反水的家伙,现在就是三票比两票,加上瘸狼被猫眼镇住,放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和宋杰所想的完全不同,他明明事先已经和张凤身边那人说好了,他投赞成票,瘸狼猫眼肯定也投赞成,自己和张凤投反对票。
这样一来就能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可是那人临时反水,打乱了宋杰的计划,还有这个跟瘸狼一起来到千花市的猫眼,居然也跟瘸狼不是一条心。
“宋老板,你还是赶紧通知劫匪放人吧,不然人家等不急,撕票了怎么办?”猫眼笑眯眯的说道。
张凤听到这句话,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看向宋杰眼神却越来越凌厉。
宋杰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的脖子就像常年生锈的阀门一样,机械式的扭过头,用惊惧的目光看着猫眼。
因为猫眼的那句话,就是刚刚劫匪头子对他说的话。
这代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出那人的掌控。
猫眼的笑容更加和蔼了,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呵呵,开、个、玩、笑。”
猫眼脸上挂着最和善的表情,嘴上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可表达的意思却是让人如坠冰窟。
宋杰认命般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放人,你们赶紧跑路,别让人抓住了。”
说罢他便挂断电话,从手机里拆除手机卡,随手一刮,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事情既然已经商定,那我和老狼就不打扰各位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猫眼率先告退。
他很有礼貌的在门口向众人挥挥手,仿佛是这场决定人质生死的谈话,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普通的同学聚会。
这种完全不在乎利益,做事捉摸不透全凭心情的人,最让人害怕。
瘸狼一言不发,在猫眼离开不久后,摔门而出。
会议室内只剩下千花市本地势力的三人。
张凤把熄了火的雪茄再次点燃。
“老宋,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帮那头瘸狼。”张凤喷出一口青烟后说道。
很明显,身边那人临时反水,肯定是受了张凤的干涉。
宋杰沉吟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他没有给我好处,你也清楚,如果这事是瘸狼干的,他肯定在把人绑到手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宰了,哪会跟我们商议。”
张凤的双腿换来换去蹬了半天,终于艰难的翘起二郎腿。
他又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要帮那头瘸狼。”
“别跟我说这事不是你干的,我有些好奇,你既然绑了人,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找我们一起商议,弄什么投票,最后得了个不如意的结果。”
“金平安对你的生意没多大影响,而且对于这种小角色,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吧。”
张凤这人看上去身宽体胖,一副没脑子的模样,但真要没脑子,根本不可能混到这个位置。
在座五人里,只有他把事情看的最透彻,跟瘸狼对着干,只不过是因为瘸狼野心太大,需要制衡。
他这么做是防止千花市地下的势力过度膨胀,然后引来亚联的关注。
打压瘸狼,既可以维持老牌势力的面子,又可以保证地下势力的平衡,打造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
这样就不会引来上面的围剿。
所以说有些时候不能以貌取人,有的人傻,是在装傻,只有瘸狼的傻,才是真的傻。
宋杰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不是在帮他,人也不是我绑的。”
“那他们手里的家伙是你提供的吧。”
张凤嗒吧嗒吧的抽着雪茄:“你一个情报贩子,没必要跟瘸狼那种亡命之徒过多牵扯,他干的可是掉脑袋的活计。”
“老张,我真的没帮瘸狼,我只是为了自保。”
宋杰的眼里满是苦涩,心底惊恐交加,握着茶杯的指节深度泛白,他想开口向张凤坦白一切,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没有那个勇气。
张凤似乎是有所察觉,但也只是察觉。
就拿查案来说,就算一个人再聪明,你不给他任何案情相关的东西,他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查?
这就相当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张凤并不清楚宋杰到底在害怕什么。
宋杰在心中天人交战许久,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他还是给了张凤一句提醒。
“老张,金平安不简单,他的水很深。”
宋杰仰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道:“非常非常深,掉进去就再也爬不上岸了。”
张凤闻言把雪茄一按:“他上头有人?”
宋杰看着张凤惨笑道:“他脚下有鬼!”
…………
“奶奶个腿,老子把脑袋别裤腰上绑来两人,你们bb叨叨半天,说放就放。”
劫匪头子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头儿,老板要放人?”
还在数钱的劫匪问道。
“放!谁知道那群吃饱了撑的大老板,都是什么脑回路。”
劫匪头子一口气把剩下的烟抽完,然后朝着外面喊道:“鹏子!”
负责放风的司机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缓缓走到仓库跟前。
“什么事?”
“去开车,准备跑路,那俩人质不用管了。”
劫匪头子不耐烦的吩咐道。
鹏子听到要放人,眉头一皱:“花这么大功夫把他们绑过来就这么放了?”
“别忘了,我们明面上是银行劫匪,劫持人质是为了方便逃脱,这方案还是你策划的,怎么现在你不乐意了?你还真想手上多两条人命不成?”
劫匪头子话里话外,都表现出对鹏子的不耐烦。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只不过他们三人的开车技术都不咋地,鹏子是特意给推荐过来的司机,专门负责接应。
“我知道了。”鹏子面对劫匪头子的呵斥,跟个闷葫芦似的,也不犟嘴,直接出门准备车子。
劫匪头子看着他的背影不屑的啐了一口。
“头儿,反正他跟咱儿不是一伙的,少一个人还能多分点,要不咱们……”
数钱的劫匪指了指窗外的鹏子,然后两根手指并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省省吧你,人家是大老板推荐过来的,他出事了,我们要面对的,可就不止警方的通缉了。”
同样在数钱的老三把他鄙夷了一遍。
另一个同伙有些不甘心,还在继续劝说:“你说我们这一跑谁能找的到?他们手再长,也伸不出千花市吧?”
老三还想辩解,劫匪头子直接发话了:“他又不分我们的钱,你管他干什么,万一路上又被警察发现了,还得靠他的车技跑路。”
见两人都反对,那位劫匪也只好按下这个的念头,继续点钱。
而门外,鹏子并没有去开车,而是靠在车子旁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们要放人。”
鹏子看着小仓库说道。
“一起解决了,别留活口。”
电话那头一道清冷的声音,直接给树林里的五人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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