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和乌螺山有关的信息?!”
王澎湃他们听了都心中一惊,这可绝对是大收获!刚被乌螺山山神‘标记’,大家都心里没底,有种焦虑迫切感。恐惧不安大多来源于未知,现在安队他们那边竟然有所收货,让大家心情一下积极了许多,纷纷迎了过去。
“安队,你们弄那什么和乌螺山山神有关的残碑时没出事吧。”
挤在最前面的王澎湃担心道:“我们今天下午可是倒了老鼻子霉了!”
“盐神雕像和残碑都在玉米笋那里?”
百飞白则是问起这个。
“嗯,盐神雕像和残碑都有点污染。”
安雪锋应道:“天黑的太快,来不及清理了。”
白虎半圆形的耳朵竖在他的头顶,一只耳朵扭向后面,一只耳朵歪向乙零那边,敏锐捕捉所有声音。这边的天黑的很快,而且没有正常的‘日落’过程,安雪锋他们一行人进院时天还是那种雾蒙蒙的灰色,现在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不用担心,我能听到鼓声。”
见苗芳菲她们都是一副担忧表情,安雪锋沉稳道,头上虎耳动了动。丧鼓的声音预示着危险将要来临,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土家族人对危险有自己丰富经验与认知,而身为获得了纸马塔村所有村民认可的白虎,安雪锋能够领悟这种群体的认知。
隐隐听到鼓声时他就喝令茅小乐他们立刻返回民宿。
“还好有安队,不然那可就太危险了。”
茅小乐感慨道,心有余悸:“除了盐神雕像和石碑,我们还发现了不少陪葬品,有小半都刻着字。”
他们也没有带专门的工具容器,一些陪葬品不好带回来,茅小乐本来想现场把这些文字图案勾勒拓印到他随身携带的空白符纸上带回来的,结果安队下令,他们只能手忙脚乱把这些东西全包裹起来,让玉米笋吞了带回来,还能有多少完好无损那就全靠运气了。
不过东西再好,也没有命重要啊。幸好回来的及时,不然安雪锋真就只能挖髓榨油现场制作能驱散黑暗的虎油灯了。
“安队?”
忙了一天,又冷又饿,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茅小乐迫不及待想要进堂屋里烤火休息一下了,然而安雪锋高大的身影却一直挡在门口,也不进去,等了一下还没动静,茅小乐不由得疑惑问道。
“先回自己房间收拾一下。”
安雪锋义正词严道:“大家都很累了,不急这一会,晚上再开会。”
他说的正经,从站在堂屋门口到现在眼睛也没多看乙零一下,但就是站在堂屋门口,没有进去。堂屋是零导晚上休息的地方,这边没有床,零导铺了被褥就直接睡在地板上。他爱干净有洁癖这事大家都知道,因此聚在堂屋中交流时默认都把鞋脱在走廊或外边。此刻堂屋地板干净极了,是满腔热情回报‘恩人’的苗芳菲驱使金蚕蛊给零导专门做的地板保洁。
就连火塘正上方黑漆漆的铁钩都被清洁的锃光瓦亮,十分得零导好评。开门时安雪锋扫一眼就发现堂屋特别干净,而他们在外挖了一下午烂泥,今天下过雨,山里坑坑洼洼全是泥水,他们几个身上脏死了,哪能就这么进堂屋?
茅小乐汪玉树他们房间也在一楼,走回廊就能进去。鹿书橙虽然房间在二楼,但她身手很好,尤其是变成狼之后,从外面一下跳到二楼走廊没有任何问题。安雪锋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自觉想到了零导的洁癖,全都没有异议。鹿书橙变成大狼跳上二楼,安雪锋跟茅小乐各回各的房间。
王澎湃这人心思细,早给外出挖盐神雕像的安雪锋烧好了水,脏衣服堆在门边,安雪锋洗澡时就从王澎湃嘴里听到了今天下午他们那边发生的事情。
“安队安队,虽然零导说没事,但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王澎湃苦着脸道:“您是没看到那老廪君死的有多惨,毛僵那可是铜头铁臂啊,结果不声不响就死了,死的还跟个洋葱似的。”
下午那会大家都惊魂未定,百飞白倒是一直都很稳,仔细检查了老廪君死亡后留下的那堆黑褐色的大片肉皮,但检查的结果更让人心情沉重。这堆肉皮被他拨拉着分成五堆,最外面这堆肉皮上长满了黑色尸毛,毛韧且密,据王澎湃说上面全是尸毒。往里面一层的肉皮则是在黑褐色上泛着深绿色,像长了一层紧贴皮肉的腐败苔藓,被光一照就焦黑一片。
再往里面则和这层泛绿的硬皮类似,只不过是在黑褐色的基础上泛白,像是晒干的尸体上析出了一层不干净的盐粒,紧接着里面那层除了颜色之外很类似人的皮肤,只不过是泛紫的黑褐色。
“紫僵,白僵,绿僵,毛僵。”
王澎湃掰着手指头数:“乖乖,这老廪君褪下的四圈皮正好对应着尸化的这四个阶段!”
而且可怕的是每一堆皮圈起来,都能圈出个完整的人形,每一层皮都连着各自的‘指甲’摊开时就像竖着剪开的纸筒,圈起时恢复原样。
像是一层一层的蜕皮、退化,直到最后死亡。第五堆最里面的皮是老廪君的人皮,脆弱干枯,远没有僵化的皮囊坚韧结实,用树枝拨弄了一下就像被划破的塑料袋一样裂开成了两半。
“安队,零导说我们没被污染,但被山神标记了。”
王澎湃絮絮叨叨:“咱们明早起来不会也变成这样吧,不会也蜕一层皮吧!但咱都是人,不像老粽子,咱们可就只有一层皮,蜕掉会死人吧!”
“原来那是山神的注视。”
安雪锋擦着头发出来,他洗澡很快,利落换好了干净的黑色高领羊绒衫和一条备用长裤,脚变成虎爪,很方便的赤脚走在地板上:“我们挖盐神雕像时也遇到了,原来这是乌螺山山神的注视。”
“什么?!你们也遇到了?!”
王澎湃心里一惊,像小鸭子追妈妈似的亦步亦趋追在安雪锋身边。
“嗯,山神是神,祂看向你们那边的时候,周围也会被波及。”
安雪锋道,蹲在王澎湃的行李箱旁翻出了他压箱底的榨菜。王澎湃有点贪求口腹之欲,不怎么能吃得下压缩饼干,实在不行也得就点榨菜。但现在他顾不得自己这堆宝贝榨菜了,眼巴巴就也蹲到安雪锋身边,等他细说。
“开会上都要说的,下去一起说吧。”
安雪锋却不管王澎湃的小眼神,揣了榨菜就走,还提了句建议:“下次出门带点辣椒酱,这个好。”
王澎湃用来下压缩饼干的除了榨菜,还有一小瓶腐乳。安雪锋不确定这东西合不合乙零的胃口,也带上了。
“辣椒酱不好带,一不小心就容易漏油。”
王澎湃准备得可齐全了,立马就道:“知道咱们要来这山里,我虽然没带辣椒酱,但是带了一包干辣椒啊,姜片也带了!”
南方的冷和北方的冷是不一样的,带点干辣椒干姜,不仅能拔除寒气,煮水喝也好,必要时还能泡在心头血里增加下血中阳气,好用得很,王澎湃自从知道要来湘西这边就全都准备好了!
“不错。”
安雪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回身把王澎湃那包干辣椒也拿走了一半。
当天晚上他就大展厨艺,做了个干锅辣椒鸡块,特别入味。安雪锋还把土豆切片,和辣椒一起炒得干干的,就像辣味的烤土豆片一样。乙零果然对腐乳不敢兴趣,但安雪锋这两个辣菜却得到了零导的高度赞扬,他吃得两眼放光,看安雪锋的眼神都变了。其他人没这个好胃口,都聚在一边熬粥喝,粥里放些土豆,连主食都有了。
饭吃到一半,见乙零时不时暗示般看过来,想听故事当佐餐小菜,安雪锋适时讲起他们下午的经历。
“盐神雕像被李君藏在他们村后的一颗树里。”
“应该是楸树,木质特别好,做棺材用的。”
茅小乐对这方面有些研究:“做棺材的,很不容易被腐蚀,李君应该是专门选的树,其他东西扛不住盐的腐蚀。”
安雪锋道:“那棵老树有年头了,差不多有五人合抱那么粗,树根处隆起,有个地洞。”
那地洞乍一看像是野生动物打的,但往下挖下去人类挖掘的痕迹就越来越多。地洞连接着大半个树干里面都被挖空了,足能容纳两个人,里面最显眼的就是一尊被供奉在几块青砖上的雕像。
茅小乐个头小,和安雪锋一起钻进树洞里。那里面就跟盐井一样,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盐,脚下更是腐蚀性的盐卤。
“上面裹了厚厚一层粗颗粒盐结晶,巴掌大,顶上凹陷下去,积着一汪青色的水。”
“就像盐湖里那种青色。”
茅小乐补充道:“盐壳太厚了,看外形看不出来,但安队感应到就是这个。”
“嗯。”
安雪锋应道:“除了盐神雕像外,树洞中还有一些陪葬品,都被盐腐蚀得很厉害,有一块石碑保存的还算完好。”
茅小乐辨认出石碑上的一些文字。
“这些东西,包括那尊盐神雕像,它们似乎都是乌螺山中土司王墓的陪葬品。”
“被乌螺山山神‘不喜’后,在一次地震后流落到外面!”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