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技术总是越练越好的,像安雪锋这样天赋惊人的更是如此。之前他不过只是缺少练习的机会,现在却有充分的时间。安雪锋观察力惊人,力气够重,很快就找到了技巧,几轮过后哪怕卫洵都不得不承认安雪锋活好。
但卫洵的心灵幻境始终没有打开,也就是说安雪锋还没触及到他灵魂最深处的污染,还得再加把力才行。不过安雪锋已经不算太着急了,他能感到卫洵身体力的污染正在被深度联结下灵魂的共鸣一次次冲刷,以能感觉到的速度在减少。
等到体内的污染消除殆尽,灵魂深处的污染也将无处遁形,最终被安雪锋抓住马脚。
外面的天一直都是黑的,雨一直下,卫洵分不清时间,只记得换了不少姿势。他痛并快乐着,挨过那阵最难忍的痛苦后,卫洵惊喜发现疼痛让他的一切感受都变得更真实,不是无痛时的那种虚假的,无处着地的愉快,不只是酸胀,麻痒。疼痛刺激着人的神经,让人更加敏锐,更能给他带来新鲜的,陌生的快乐,带来生理心理上的快乐。
他可是太爱这种真实了,等安雪锋技术好了,不怎么疼了,卫洵反倒气喘吁吁得要求安雪锋再加把劲。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状态其实还不算好,扎根最深的污染还没能被如今这种程度的深度联结引动出来,还得需要更深层次的,更猛烈的刺激,更紧密的联系。
去冰岛前卫洵和安雪锋那次深度联结,主要是纾解安雪锋精神上多年来的压力和污染,但那次由于时间关系,还有第一次联结的克制,卫洵只进到了安雪锋心灵幻境第八层,没能进去第九层。然而现在自己浑身污染者情况,不适合进安雪锋的心灵幻境。不能从心灵幻境那方面来加深联结,那就从这方面来。
“你受不住。”
当安雪锋低哑这样说的时候卫洵嗤之以鼻,他连最开始都撑住了,还有什么受不住的?懒洋洋抬起沾了液体的手来,拍了拍安雪锋的脸颊,一切尽在不言中。安雪锋没再说什么,听卫洵说话嗓子有些沙,他强有力的手臂扶起卫洵喂他喝水,卫洵被喂了一整杯水,抬眼看到安雪锋的眼睛像野兽一样,在昏暗灯光下亮得骇人,汗浸湿了他黑色的短发,顺着英挺的鼻梁滑落下来,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卫洵只觉得自己刚喝下的水全都蒸发了,美色撩人,他一阵口干舌燥,不知死活的想再撩拨几句。
但不等话出口,一阵天旋地转,卫洵的声音哽在了喉咙眼里,他这才知道安雪锋原来还是收着劲的,现在彻底放开了反倒是卫洵几下就承受不住,又想逃跑,却被教训得魂飞魄散。小腹最深处像着了一团火,安雪锋抵着他,劲大的很,世界都在卫洵眼前摇晃破碎,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湿漉漉的白发沾在额头上。
“滚出去……啊,出去!”
爱到极致就难以宣泄,安雪锋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卫洵脸前,如同锁定猎物的野兽,像是想狠狠在他脸上咬一口,盖个戳,兽性蠢蠢欲动,但最后他是克制的,只是咬住黏在卫洵脸颊旁的发丝,在齿缝间磋磨。然而纾解的劲却更大了,大得卫洵受不住发抖,但这会他再语无伦次声音破碎着骂他滚出去,安雪锋也是不听的。
……
窗外暗色浅淡了些,天空从乌黑变为了黛蓝色,污染源毁灭造成的世界影响开始衰退。但雨声却是越来越大,狂风暴雨打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简直像冰雹一样,遮住了屋内的水声。安雪锋抱着卫洵下来坐到凳子上,兑了温度正好的水,用毛巾沾了为他擦洗身体。卫洵把头埋在安雪锋颈间,一副无脸见人任其摆动的装死模样,牙齿咬着安雪锋一块皮肉恨恨磋磨。这次漫长的纾解过后卫洵体内污染被清除大半,安雪锋的精神终于是成功触碰到了他灵魂最深处的污染。
但这抹污染比他们想象中的顽固狡猾,像是烙印一样,无论安雪锋的精神如何撩拨都始终纹丝不动。反倒是卫洵有些受不住这灵魂间过于亲密的触碰,溃不成军。安雪锋怕他嗓子难受,之前喂了他太多水,卫洵的身体也到了极限,一不小心——
现在就是后悔,但后悔中还有一点回味,安雪锋给他的总能超过阈值,让他食髓知味。
“你灵魂深处的污染太深,深度联结也难以真正触及。”
被单上一片狼藉,算是不能要了。擦干净卫洵的身体后安雪锋抱着他放到桌子上,拎起旁边的作战服外套抖了抖,裹住卫洵的身体。安雪锋的作战服对卫洵来说有些过大,他缩在黑色宽大的作战服里,看起来格外乖巧,像只漂亮的,羽毛蓬松的矜贵白鸟。安雪锋忍不住抬起手指撩了撩卫洵的发丝,看他柔软带卷的白发缠绕在自己手指上,脸色却是严肃。
“这样下去不行。
“你的疼痛反噬,是嬉命人吃下半片花瓣后引起的;蝴蝶碎片造成的污染失控也是吞噬者用花瓣的力量气息,影响了你胸膛中的蝴蝶。”
想到这安雪锋眼底的煞气就压不住,吞噬者真该死啊。等卫洵用酸软无力的手指抚了抚他的眼睛,安雪锋才收敛了眸中神色,揽着他的腰,低头认真看向卫洵。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肯定也想到了。”
“现在你体内大半蝴蝶碎片都进了醉美湘西信物里,我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太冒险。”
一直当哑巴的卫洵终于开口,声音略显沙哑。他定定看向安雪锋的眼睛,一如过去,安雪锋眼神平静,眸中只有坚定与关心,没有任何犹豫彷徨,反倒是他在犹豫。
“我们都不怕冒险。”
安雪锋缓声道,怜爱吻了吻卫洵的鼻尖。
……
当安雪锋吃下半片花瓣后,一切就变得不同了。卫洵从没有那次感受到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仿佛灵魂都在激烈共鸣,有什么正呼之欲出。这和嬉命人吞噬花瓣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和安雪锋深度联结,灵魂相依,互为半身。安雪锋吃下花瓣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相当于卫洵触碰到了花瓣,但却又不是卫洵自己吃下花瓣,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危险。
但对安雪锋来说很危险,他并不是吞噬花瓣,融合花瓣的力量,只是把它吞下去,暂时染上了花瓣的气息,来全力钩动卫洵灵魂最深处的污染。如果安雪锋的实力不够,他很可能就会被花瓣污染侵蚀,而他在对抗赛中接触过深渊字符在内的太多污染,他亲身斩碎了污染源,他本身精神就已经被污染到又快接近临界点。
危险,这是在冒险。
他甘愿冒险。
墙壁上挂着的唐卡绽放出柔和光亮,上面的神佛像是活过来一样怒目圆睁,隐藏住安全屋内隐隐弥漫开来的污染,两人间的阴影中有触手探了出来,共同加入这场冒险。这里不是旅社驻地而是现实,按常理说主事人无法过来。但安雪锋选的这处安全屋算是在梅里雪山这处极危景点的边缘,梅里雪山的污染非常强大,能承受住他和***暂时的融合。
卫洵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激烈吻到了一起,疯狂的渴求,用力的亲吻,贪婪搜寻着花瓣的气息,安雪锋坐在桌上,而卫洵则主动坐到了他的腿上,身体前倾用力,就像咬住了花蕊上,那是长得过分的,滚烫的雄蕊,让蝴蝶为之沉醉,连带着因失去部分花瓣引来的痛苦都像被治愈了一样。看着卫洵沉迷的目光,安雪锋眼神幽深,多了些病态的占有欲,触手悄然推开了他们身后的窗,冷雨顿时随风袭来,带来泥土潮湿的气息,带来山野间原始沁凉的寒意,如同他们在野地里,在山林中,在白皑皑雪山环绕间,在大自然的注视下深度相连,让天地知道他们在一起,无法分离。
耳畔的雨声仿佛变成了呓语,眼前一片五光十色的幻彩,空气都变得稀薄,卫洵感觉自己像是高原反应发作,心脏随着每一次跳动隐隐作痛,灵魂最深处的污染终于被花瓣的气息勾了出来。一瞬间卫洵垂落的脚背紧绷,抵住安雪锋的腿绞缠,脚趾蜷缩在了一起,颤抖着,水液顺着雪白如玉脚趾尖滑落,掉到地上,像是从窗外潲进来的雨,但很快触手缠绕上了脚趾,吮掉水痕。
由花瓣引动的污染最终由花瓣引出,终于被警官逮捕,然后在一次次的深度联结下消磨干净,但这并不是终止。当安雪锋再把花瓣咳出来收好后,他力度有些失控,按得卫洵腰后青青红红,卫洵的污染纾解好了,接下来就轮到安雪锋了。
雨下了一整夜,一直到天明。十月二十五日清晨,太阳终于撕破黑暗,照常升起。阳光落到卫洵的眼皮上,睫毛抖了抖,他还坐在安雪锋的腿上,感受到安雪锋沉稳有力的呼吸,下巴枕着他的肩头,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安稳,抬起眼皮,卫洵疲倦餍足向外看去,就见到这窗户视野非常好,正对着远方的梅里雪山,橘色日光映照在白雪覆盖的山头,一片金黄灿烂。
日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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