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向来不已口才见长,他本来就做贼心虚,又被千山雪如此精心布局的设计发问,心中早就暗自觉得对方一定掌握了什么证据,这一次看来是凶多吉少,心中便越发的恐惧紧张。
众人见欧阳南这番模样,越发猜疑,纷纷交头接耳。
大师兄此时沉声道:“欧阳南,千山雪怎么问你,你便怎么回答,这三日你去做什么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
这一个计划,大师兄与秦灭亲计划良久,自然周密异常,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盘问,因此都有准备。
欧阳南此时也定了定心,他高声道:“这几日我前往临江城探了个亲,怎么,千山雪师兄也要找我家人来问个究竟么?”
千山雪意味深长的看了欧阳南一眼,笑道:“不用。”
欧阳南松了一口气,随后千山雪微笑道:“因为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
欧阳南暴怒:“千山雪你个王八蛋,你敢动我家人一根寒毛,老子便跟你拼了!”
千山雪眼中精芒一闪,随即他笑道:“哦?你若是心中无鬼,这般心虚作甚?”
欧阳南还要再骂,一旁的秦灭亲一把拉住他,他冷冷的说道:“千山雪,你若是有证据,便摆出来直说,光是这样空口白话,意义何在?”
千山雪笑道:“证据自然是有的。”说着,他摇了摇铃,黑衣仆从再次出现,此时带来的却是一名中年男子。
大师兄、欧阳南和秦灭亲一见这男子,顿时脸色大变。
千山雪指着这男子微笑道:“这位大家可曾认识?”
场中当时便有人高声道:“认识,这是同安城的孙掌柜!”
这名孙掌柜微笑着朝四周拱了拱手,他胸口中绣着一个符文标记,这是东山派的标记,这个门派主要负责经营符箓、绘制法阵的各种材料,灵山派的修士多是想办法自给自足,或者门内采办,极少有修行人前往采办,但高声喊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千山雪安排的内应。
千山雪对孙掌柜微笑着一礼,道:“孙掌柜,一会我问什么,你便说什么,可好?”
孙掌柜受宠若惊,也是拱手一礼,道:“老朽有问必答!若有谎言,让老朽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千山雪微笑道:“好!那你来看看,这位修士,是不是前几日去你那儿采办了?”
孙掌柜看向千山雪所指的欧阳南,他微微点头,道:“正是!”
千山雪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他都采办了些什么?”
孙掌柜道:“是东石粉、镇魂石、地龙翻等物。”
场中当时便有修为高深,见多识广的弟子大声喝骂了起来,有不少人没明白,连忙打听。当场便有好为人师的师兄谆谆教诲了起来:“笨,让你多看书!这些材料都是用来制作大型法阵天摇地动阵的必备材料!而且,这些材料都有极短的时效性,保质期只有短短五天,必须现买现用!不能存货!”
欧阳南脸色惨白,他飞快求助般的看向秦灭亲,秦灭亲此时双眉紧蹙,他下意识看向了大师兄。
大师兄此时知道,自己不上场,那他们就满盘皆输了!
如果被定罪,那他们就算挑起了其他三天阁的内斗,那又能如何?因为一旦他们被定罪,那等同于藏剑阁被灭阁!其他三天阁随后便是打出狗脑子,那也跟他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大师兄冷冷的说道:“千山雪,你这样便能定案了么?”
千山雪冷笑道:“此时线索清晰,动机明确,证人都在,如何不能定案!”
两人此时形同赤膊上阵,刺刀见红,他们彼此对望,目光对视,空气中都仿佛灼热了起来,如同刀枪剑戟凌空对招。
大师兄冷笑道:“那动机何在?”
千山雪立刻转身对孔云真一礼,道:“孔师伯明鉴!藏剑阁毁我石武山,居心险恶歹毒,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三天阁内斗,他们好从中渔翁得利!”
孔云真顿时目光锐利的看向藏剑阁方向,他道:“千山雪所说,可是真的?”
大师兄立刻道:“孔师伯,千山雪所说纯属臆想猜测,找两个人来做个人证,污蔑欧阳师弟前去采购了这些材料,这便也能作为我们毁坏石武山的罪证了?简直岂有此理!”
此时秦灭亲立刻跟着说道:“孔师伯明鉴,欧阳师兄就算有采办这些材料,又岂能证明他就是发动法阵毁坏石武山之人?”
千山雪冷笑道:“不错,他是不行,但加上你们两个,那便可以了!”
大师兄怒道:“千山雪,你血口喷人!”
千山雪立刻扭头,对孔云真说道:“孔师伯,天底下哪有人自认其罪的道理?不如,上刑一问,便知真伪!”
孔云真怫然不悦道:“千山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灭亲更是勃然大怒:“千山雪,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对我们上刑!”
千山雪歪着头,冷笑着看着他们,道:“就凭石武山毁了以后,你们藏剑阁最为得利,我们三天阁却损失惨重!怎么样,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这一句话顿时激起了其他三天阁的同仇敌忾之心,不少人纷纷怒喝了起来:“对!石武山塌了,我们灵石灵玉从何而来!我们的法宝如何打造!”
“就是,藏剑阁人这么少,我们人这么多,你让我们怎么办!”
“肯定就是他搞的鬼!”
“上刑,给他们上刑!”
面对汹汹群情,大师兄和秦灭亲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面色惨然,他们显然对局面的应对依旧不足。
最大的意外便是:千山雪居然早就在盯着他们了!因此早就做出了布局与针对!
虽然没有当场抓到他们在何时何地发动法阵,可光是这一连串的证据线索,以及煽动的群情,便足以让他们几人吃上极大的苦头了!
孔云真此时也目光不善的看着大师兄他们,他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想辩解的?”
大师兄硬着头皮说道:“证据何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千山雪冷笑道:“还在嘴硬!孔师伯,正如我所说,天底下哪有人自认其罪的道理!上刑吧,大刑之下,岂有不吐真言的道理!”
孔云真盯着大师兄,他缓缓点头,大师兄脸色巨变。
就在他要开口时,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高声道:“孔师伯,千山雪师兄所言荒诞无稽,可笑至极!”
千山雪猛的扭头,却见场中站出来一名气宇轩昂的英朗男子,他顿时眼睛微微一眯,原来是他?与大师姐关系暧昧不清的……那个新人弟子李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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