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先上车吧,马车上什么都有。”窦芝把窦少东家扶上马车,从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递给他,顺口问道:“少爷找阮大总管做什么?最近西北不太稳当,在打仗呢,阮大总管很忙。”
戎人攻破陇山府,把整个陇山府都糟践了还不罢休,还想继续进攻,如今西北是比几年前还要乱。
阮大总管是负责西北商路的,少爷的很多私产都是他在经营,如今西北的局势已经够让他头疼了,所以少爷你放聪明点,别再去烦他老人家了。
“废话真多。”窦少东家是嫌弃的道,接过纸笔,开始给阮大总管写信。
窦芝看到了,是脸色都绿了,忍不住对窦少东家道:“少爷,您还好吧?”
没疯吧?
竟然让阮大总管去寻汗血宝马,哈哈哈,窦芝差点笑疯了!
少爷你是什么脑子?知道汗血宝马有多难得吗?且这种进贡的东西不是他们经商人家能有的。
别说皇商窦家了,那汗血宝马是连公侯之家的子弟都很难得到,一直都是进贡给皇上的,是贡品。
皇上自己都不会骑汗血宝马,而是会养起来,赐给战功卓绝的武将,以示嘉奖。
窦少东家冷了脸色,看着窦芝道:“我知道汗血宝马很难找,且是万金难求,但没准能找到呢?先找,找不到再说。”
小侯爷怎么能骑普通的马?只有汗血宝马才配得上小侯爷:“拿去,让人给阮叔送去。”
窦芝没办法,只好接下信:“是。”
送就送吧,反正也是找不到的,就算真的找到一匹汗血宝马,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估摸着也会下旨让窦家进献给朝廷。
窦少东家听罢,点了点头,喝了两杯茶水,解了渴后,开始准备着筹集银子的事儿。
……
“有欧阳家帮忙,这件事儿应该会万无一失。”秦三郎听完顾锦安跟顾锦里的话后,点头说道,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农人能借到银子交税,河安府就能安稳,大家伙就能安全些。”
虽是对着两人说的,可秦三郎的眼睛却是看着顾锦里。
顾锦安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可还没到家,他总不能下车去,让他们两人单独待在骡车里,那成什么样子了?
“我已经回来了,家里有我看着,你大可放心。”顾锦安又问道:“你最近干什么去了?今晚回来做什么?何时走?”
顾锦里:“……”
大哥你为啥抢我台词,这是我要对秦小哥说的话。
顾锦里是看着秦三郎,要生闷气了。
秦三郎见状,笑了起来,抬手轻抚着她头上的发丝,回答着顾锦安的问题:“都是些公差,今晚回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乱,你们尽量待在村子里不要出去。要是被人围村也不用担心,四安他们会在村子外埋伏着,一旦有人围村,他们会出来解决,也会派人通知我,我定会赶回来救你们。”
“会很乱?”顾锦安皱眉问道:“欧阳家开钱庄,把银子借给农人交税后,还是会乱吗?”
秦三郎点头:“会,中州有一位府城守将家里出了事儿,他一时气愤做了错事儿,之后被抓了,可行刑前几天,他却逃了。”
“守将叛逃!”顾锦里惊了:“你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件事儿?”
秦三郎点头:“嗯,这事儿太严重,江淮都指挥使司传令下来,让郭将军安排人手布防,防止谢将军带着残部逃到这边来作乱。”
河安府很大,守军大营里的将士想要守住整个河安府根本不可能,所以要从下面的县城司兵所调人。
他是郭将军信任的人,是一收到江淮都指挥使司的密令后就被召去守军大营。
这次回来还是郑县令亲自去府城守军大营喊人的结果。
郑县令得知要增加税金后,是立刻赶去府城问古知府,想请古知府上折子,谏言皇上减税,结果被古知府臭骂了一顿。
知道这事儿无法更改后,是一边派人去江南郑家求助,要了一百名护院,又去府城守军大营把他要了回来,让他带人回县衙镇场子。
顾锦里听罢,皱起眉头,眼里是担心。
她很清楚,秦三郎最不愿意做的事儿就是镇压百姓,甚至是不愿意去对付谢将军,可如今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放心,我没事,我会把握好一个度,给大家伙生机的同时又不让自己被牵连。”秦三郎长在侯府,自小除了练武、习兵法以外,还要学谋术,知道遇上这种两难的事情时该怎么做。
顾锦里听罢是放心不少,看着他道:“你先撑上几天,我们会加快速度让农人早点借到银子交税金,不会让你太为难。”
秦三郎听罢,心头一暖,这种被媳妇宠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不过……
“小鱼不用太着急,我没事,能解决。”虽然享受被媳妇宠的感觉,但他更想宠着她。
顾锦安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够了,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能不能等你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再你侬我侬的?
“那个谢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不会逃到江淮来吧,要逃也该逃去西北,乱的地方才适合他发展。”顾锦安又说起谢将军。
秦三郎点头,又看向顾锦里,道:“所以小鱼不用担心,那位谢将军会来咱们河安府的几率不大。”
可谢将军的事儿,却会成为一个祸乱的引子……这次加税的事儿,连将士的家里也不能幸免,单单是抗戎税就要一人一两银子,如今很多守军大营连军饷都是劈了一半来发,哪里还有银子帮将士的家里交税金?
要是税金交不上去,将士的家人就会没有活路,那将士们为了家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秦三郎已经可以预见。
谢将军的列子已经摆在眼前,将士们可算是能有样学样了。
这样的事儿,在前朝就有过,他实在是想不通,皇上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当真是嫌自己命长了,想要作个死?
突然间,秦三郎想起一个秘闻,是关于景元帝的……景元帝年少时贪功,想要用军功争取皇位,是带兵杀入大戎腹地,最后被抓,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折磨,导致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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