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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愿正想着,电话响了。
她没回厨房放碗,直接就过去拿起了电话。
“秦愿,”
是江书意的声音。
秦愿想都没想的问出口:“今天还回得来吗?”
“已经到南城了,正在找车。”那头风声略大,呼呼的,他的声音都被吹散。
秦愿也下意识的拔高了声音,“知道了。”
末了又加了句:“注意安全!”
“嗯。”
……
秦愿今晚有些心不在焉的。
人坐在屋子里,目光却总是不经意的往外飘。
甚至在心里计算着,从南城市区到小镇上的车程。
冬季夜晚的七点半,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下来。风雪呼呼的刮过门窗,光是听着都觉得冷。
秦愿却在这个时候,穿着外套,戴上帽子和围巾,走出了家门。
门一开,一阵风雪迎面扑来。
秦愿就这么被扑了个满头满脸。
她闭了闭眼,觉得呼进鼻子里的空气都是彻骨的冷,整个人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回身带上屋门,撑伞的时候还在想:她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在这样冷的夜晚,跑出去看江书意回来没有。
可怕的是,尽管她已经这么想了,却也没有打退堂鼓。
反而有些越挫越勇,好像哪怕外边下的是刀子,也阻拦不了她出这趟门!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江书意总是她有毒。
下次有机会,秦愿得把这话还回去。
明明是他有毒才对吧!
秦愿撑着伞走出了院子。
雪夜的小镇格外寂静,穿过狭长的巷子,迎面便是一口冷风吹来。
秦愿被风雪迷了眼睛,下意识的闭上眼,而手里的雨伞被风吹的晃了晃,差点就要从她手里刮走。
从她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关键时候稳稳的扶住了伞柄。
伞面遮过她的脸,将刺骨的风雪抵挡在外。
秦愿脸上的雪已经融化,她睁开眼去看帮她撑住伞的顾子杭,“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一个人出门,不放心就跟过来了。”顾子杭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羽绒服很长,差不多到他小腿脖子那块。人高高大大的,没戴帽子和围巾,甚至也没撑把雨伞。
此刻,他头上,肩上都落了一层雪。
鼻子也红红的。
秦愿往他身边站了一步,手里的雨伞稍微朝他倾斜一点,稍稍遮住他的身体。
“那你怎么也不打把伞?”
顾子杭眨眨眼:“我打了。”
“哪儿呢?”秦愿扫过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问。
顾子杭回头,伸手朝左边的河里指了一下,“喏。”
秦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还真在结了冰的河面上看见了一把雨伞。
风太大了,冰面太滑,不过转瞬之间,雨伞就被吹出好远好远。
不知怎的,秦愿脑子里一下就蹦出刚刚,顾子杭伸手帮她握住伞柄的瞬间。
正常情况下,如果他也撑着伞,是不可能握到她的伞柄的。
除非……
“你不会是为了帮我接伞,就把自己的给扔了吧?”秦愿立马想到这种可能。
顾子杭点点头,回答的十分正义凛然,“当然。”
秦愿:“……”
顾子杭冲她一笑,“干嘛这么感动的看着我?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第一位。”
更何况只是一把伞而已!
别说一把伞。
为了秦愿,他什么都能牺牲。
秦愿看着他,久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顾子杭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了,她才开口:“顾子杭。”
“啊?”
“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睫毛这么长啊?”
“啊???”顾子杭一脸懵逼。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一片湿润。
那是刚刚落在他睫毛上的雪融化了。
“阿嚏——”顾子杭掩鼻打了个喷嚏。
实在觉得两人大半夜的站在这忍受冷风雪,这种行为太傻屌。
于是就将话题扯回来,“你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嘛?”
秦愿:“哦,江书意说他晚上回来,我去镇子口看看。”
“他?”一提到江书意,顾子杭永远都是一副斗鸡的架势,一脸嫌弃的道:“他不是去盛京过年了吗?”
“嗯。”秦愿点点头,“可能是计划有变吧。”
“所以你就冒着这么大风雪,特意跑出来等他?”顾子杭气不打一处来,“秦愿,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
顾子杭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我也有病!”
“…………”秦愿把伞递给他,“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顾子杭瞪她一眼,把雨伞往她这边推了点,几乎整个雨伞都倾覆到了她这边,“我不回去!”
小镇口,有一条通往南城城区的路。
此刻,也已经被连下了两天的大雪覆盖。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雪白。
除了远处的连绵青山,天地万物,再见不到其他的颜色。
路口没有任何遮挡建筑,仅靠着一把伞遮挡。
很快,雪越下越大了。
秦愿回头看一眼顾子杭,恰好对方也看向自己。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瞪了会。
然后秦愿视线一偏,落在了顾子杭的肩上。
因为雨伞差不多都倾斜在她这边,所以顾子杭差不多只能遮到半个身子。
剩下的那边肩膀,已经被风雪打湿了。
见秦愿看过来,顾子杭有些扭捏的侧了侧身,故意把肩膀遮住,不让她发现似的。
秦愿的目光又折回来,去看他的脸。
顾子杭被冻的……已经快要鼻涕横飞了。
秦愿皱皱眉,她戴着帽子和围脖都觉得冷,更别说顾子杭的头和脸全都暴露在冷空气里。
这么冻下去,明天他指定得感冒。
秦愿再一次开口:“顾子杭……”
结果她刚喊出他的名字,顾子杭就开口打断她,“我不回去。”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看她一眼,“在这等着。”
然后一转身,钻出伞下,朝小镇跑回去。
秦愿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其实她挺希望他能回去的。
毕竟太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毅力在这坚持。
只是觉得,望着那条路,下一秒说不定江书意就会出现在那里一般。
可是她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依旧没见有人过来。
倒是路面上的积雪,又无声的加厚了许多。
秦愿盯着那雪看,这么厚的雪,车还能开的进来吗?
城区的有些路都被封了,更何况这小小的古镇?
秦愿甚至有些怀疑,江书意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他要是回不来,肯定会给她打电话的。
可是她现在人又不在家,如果他打电话,她也接不到啊。
秦愿伸手摸了摸口袋,却摸了个空。
手机也忘记在家了。
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秦愿陷入纠结……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愿回头,是去而复返的顾子杭。
他手里捧着什么,很快就跑到了她面前。
“给。”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下塞到秦愿手里。
一阵暖意从手心里散开,同时飘过来的还有一股红薯香味。
烤红薯。
“先捂捂手,别急着吃。”顾子杭伸手接过雨伞,将剩下的一股脑塞到秦愿手里。
暖意一下子从那里散开,秦愿几乎觉得浑身都热了。
她眨眨眼,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顾子杭吸了吸鼻子,撑着伞的身影笔直而挺拔。
秦愿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秒后,她拿出几个红薯,放到他手里。
然后将其他的揣进怀里,只剩一个暖了暖手,就开始去皮。
“秦愿。”顾子杭叫她。
“嗯。”秦愿低着头剥红薯皮。
“你确定江书意今晚能回来?”顾子杭瞧着路面的雪,“这么大的雪,车还怎么进来啊?”
“而且你说他下午就到了城区了,从城区坐车回来,也不过就四十分钟的时间。下雪天,也顶多一个小时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啊?”
秦愿抬手,将剥好的一半红薯递到他嘴边,“张嘴。”
“啊——”顾子杭十分配合的张大嘴。
那半个红薯,就塞进了他嘴巴里。
刚嚼了两下,他的表情却忽然凝住。
秦愿:“怎么了?坏的啊?”
顾子杭嘴里塞满了红薯,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没办法说话。
就抬了抬下巴,示意秦愿回头,去看某个方向。
“什么啊?”秦愿转回头。
视线所及之处,是茫茫大雪中,艰难往这边而来的一抹身影。
因为天色太暗了,又隔着风雪,并不能确定是谁。
但是秦愿看了几秒,就已经认出来,“是江书意。”
话音刚落,她人已经钻出伞下。
顾子杭下意识的把伞跟着往前递了递,当看见那姑娘的双脚没入积雪,却还是奔向那个身影时,顾子杭本要跟上去的双脚,忽然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了。
“江书意。”秦愿的声音随着风雪一起飘过来。
顾子杭面无表情的嚼着红薯。
“秦愿。”
是江书意的声音。
等走近了,秦愿才发现,江书意浑身都覆盖了厚厚都一层雪。
毛线围脖遮住他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在外面。
那半张脸也被风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秦愿见了,也都傻了,“你……”
江书意却忽然张开双臂,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给了秦愿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孩倾身抱过来的那一刻,秦愿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她只是木然的站着,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被他抱住的那一刻,他身上的寒气涌了过来,秦愿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风雪在他们身边肆虐而过,可秦愿竟不觉得那么冷了。
……
江书意是自己走回来的。
顾子杭听了,都忍不住的朝他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是个狠人。”
从南城城区到小镇,四十分钟到车程,22公里。
这么大的风雪,徒步走回来!!!
真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是下午到的城区,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小镇了。
江书意身上全都湿了,他必须先回家洗个热水澡。
但是离家这么多天,家里没有一点热水。
现烧到话又来不及。
秦愿和顾子杭分别回家,搜罗来家里所有的热水,总算是灌了一木桶的热水。
带上门出来,顾子杭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也回家换湿衣服去了。
秦愿走回家,电视机里放着某部电视剧,冯桂兰靠在沙发上,身影微微佝偻,双眼紧闭,睡着了。
秦愿过去,轻轻推了推外婆,“外婆?外婆,回卧室去睡吧,这么容易着凉。”
冯桂兰睁开眼,问了一句:“小江同学回来了?”
秦愿微怔,“您怎么知道……”
冯桂兰跨进卧室门,由秦愿扶着坐在床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们家小愿啊,藏不住心事。”
秦愿默。
有这么明显吗?
外婆躺进被子里,秦愿替她掖好被角,才离开。
厨房里还有些生姜,秦愿将生姜切成片,放进锅里煮了煮。
怕味道太难喝,又倒了点红糖。
等烧好了,盛起三碗。
先发信息给顾子杭,又开门去叫江书意。
门一开,顾子杭恰好在家门口。
“你干嘛去?”顾子杭问她。
“叫江书意。”秦愿说,“姜汤在桌上。”
正要抬脚出去,却被顾子杭伸手拦住,“你先喝,我去叫。”
秦愿一想也行,就没跟他客气。
关上门,自己走回到桌边坐下,捧着其中一碗姜汤喝了两口。
暖汤下肚,寒意被驱散,舒服了很多。
她的汤喝了一半,顾子杭和江书意前后脚进门。
“阿嚏——”秦愿鼻子一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顾子杭像是受到她影响似的,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江书意也“阿嚏”了两声。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同一时间笑出声。
那个夜晚,屋外的大雪翻飞,小镇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个冷空气。
可对于秦愿来说,却很温暖,又极有意义的一个夜晚。
多年以后,她都会忍不住的回忆起这一幕,想:如果人生就此定格,该多好啊。
那么,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将终止在这里。
所有的痛苦,是不是就不会降临……
……
没有任何意外的,秦愿感冒了。
还是重感冒!
鼻涕横流,头重脚轻的那种。
早餐是外婆做好的,她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已经日山三杆了。
窗外是耀眼的阳光,窗台上,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跳来跳去,很是欢愉。
秦愿一边喝着稀饭,一边看向门外的阳光。
今天的天气很好。
仿佛昨晚的风雪,只是一场意外。
直到现在,秦愿想起昨晚冒着那么大风雪走路回来,依然觉得像梦一样不可置信。
冯桂兰盛了些稀饭,拿了两个鸡蛋,放在秦愿手边,“你过会儿给小江同学送去吧。”
秦愿“哦”了一声,往嘴里塞了个鸡蛋,拿着这两样东西出门。
昨晚江书意是一个人回来的,听他说,童湘还留在南城,等今天路通了坐车回来。
秦愿大概能知道,江书意昨晚冒着那么大的风雪回来是因为什么。
抿了抿唇,抬手敲开江书意家的门。
他站在门里,穿着棉袄,脸颊有些红。
显然是刚睡醒,头发凌乱的堆在头顶。
虽然乱,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颜值。
反而是帅气中透出一丝慵懒,还是很好看的。
秦愿好像忽然就有点明白,为什么学校里一直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了。
看见秦愿,他立马扬起笑脸,一双眼里像是坠入了星河,好看的闪眼。
“早餐。”秦愿移开目光,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江书意两只手接过,“谢谢。”
秦愿抬头:“你也感冒了?”
“咳咳……”他抬手,没忍住咳了几声。
脸更红了。
秦愿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踮起脚,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所感受到的温度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当她的手碰到江书意的额头时,他明显的怔了下。
“你发烧了。”秦愿放下手,道。
江书意的双颊比之前更红了,低垂下眸子,“嗯。”
说完,又闷闷的咳嗽了两声,道:“我没事……”
“那你吃点早饭,快回去躺着吧。我待会出门,给你买点退烧药什么的。”
“好。”江书意才又抬头看向她,“谢谢你,秦愿。”
……
秦愿买了一大袋子的药。
有感冒的,止咳的,退烧的,清热解毒的……
回来后,稍微做了下分类,给顾子杭送去一份,自己留下一份,剩下的拿去给江书意。
秦愿担心江书意在睡觉,怕吵醒他,就没敲门。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去,却看见放在客厅里的两个行李箱。
沙发上,还放着一件女士棉服。
而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右手边的房间里传来童湘的声音:“离婚!必须离婚!谁不离谁是孙子!”
声音暴怒,语气很强硬。
但是撂下电话之后,童湘就情绪失控的哭出声来。
秦愿拎着一大袋子药,站在客厅里,一时间不知道是去是留。
“咳咳。”身后传来两声轻咳。
秦愿一转头,就见江书意站在左边房门口。
秦愿一瞬间有些尴尬,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自己看说明书吃。”
“谢谢。”江书意低声道谢,接过那袋子。
房间里的童湘似乎听见外面有声音,哭声很明显的压低了。
秦愿没多话,也没多逗留,转身走出了江书意的家,还像来之前那样,将屋门轻轻关上了。
她呼出一口气,抬脚往自家走。
没走两步,却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潜意识的转过头,目光一下就落在了童湘房间的玻璃窗上。
隔着玻璃窗,能看见童湘站在里面。
此刻,正无声的凝视着她。
那种眼神,是年少的秦愿读不懂的。
秦愿的脑海里一下就闪过刚刚听到的话,出于礼貌,微微颔首,然后走进了自己家。
……
时间又过去两天。
这两天没再下雪,天气晴了,气温却降了。
好容易迎来了一天好阳光,每一家的院子里都晒满了被褥衣服。
秦愿在院子里洗鞋,可目光却总是不自觉的飘到隔壁江书意家。
两天了。
江书意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愿正想着,就看见那扇一直紧闭的门打开了。
童湘从里面走出来。
秦愿赶紧收回视线,低头洗鞋子。
童湘是出来晒东西的,进进出出的,忙了好一阵。
期间,江书意也出来了,无声的帮着母亲做事。
母子两都是一样的沉默寡言。
不知道他们压不压抑,但秦愿瞧着,是非常压抑的。
洗完鞋子,秦愿的手机响了。
是于朦打来的。
“秦愿,你……你现在忙不忙?有时间出来一下吗?”于朦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她的纠结。
秦愿问:“怎么了?”
“那个……是我哥。”于朦咬咬唇,她实在是不擅长说谎,也不想对秦愿说谎,干脆就老实告诉她,“我哥有话想跟你说,你能不能来一次仙人桥?”
仙人桥,是靠秦愿家附近的一座古桥。
古镇里像这样的桥很多,一般以名字来区分。
“席瑞?”秦愿将鞋子拿到窗台上打开晒好,“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那个……你来了就知道了。”于朦说完这句,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相当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秦愿把鞋子摆好,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进屋跟外婆说了一声,就出了院子。
远远的,秦愿就看见站在桥上的席瑞。
等她走上去,席瑞已经笑开,“秦愿。”
秦愿扫了眼四周,不远处的河岸边,几个大妈正在嗑瓜子聊天。
小镇里一片安静祥和。
秦愿收回视线,“席老师,您找我?”
“嗯。”席瑞点点头,“秦愿,其实你可以不用一直席老师席老师的叫我,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秦愿笑笑,“叫习惯了。”
随后又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的。”席瑞说着,手递过来。
秦愿还以为他要来牵她的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从桥上滚下去。
席瑞看出她动作间的抵触,脸上的笑容略僵了僵,“这是我高中时候做的笔记,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重点,相信对你会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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