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安静,连洛王都停下喝茶的动作。
虽说严女医感受不到狗毛有保暖性,不过方嬷嬷勇于探索的精神可嘉。
“从没有到有是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洛王破天荒为方嬷嬷说话,然而方嬷嬷的眼神躲闪。
“先把伤口处理好再说。”
林月纱很是糟心,哪怕是兔毛也好,为啥偏偏盯上狗子啊,大齐没有狂犬病的说法,却不代表病毒不存在。
没有疫苗,只能洗干净伤口消毒,而后听天由命。
“王爷,呜呜,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坑货,跑到咱们王府别院行窃,却偏偏弄走了大黑子的毛,大黑子跑到水盆一看,难过的吃不下饭了!”
王府下人带着哭腔来回禀,抹着眼泪道,“小的给大黑子喂了最喜欢的肉骨头,大黑子不肯吃,精气神都没了!”
大黑子是洛王从下生开始养大的狗,一直留在别院散养,是陪伴洛王十几年的老狗生下的小崽,如今也五六岁了。
洛王对大黑子感情不一般,现在听说有人薅狗毛,立刻愤怒地站起身。
“方嬷嬷,是不是你干的?”
洛王对方嬷嬷怒目而视,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抢过马甲,用力撕开,里面满满的黑狗毛飞出。
这一幕很是刺眼,洛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月纱瞟了一眼狗毛的数量,方嬷嬷没少薅啊,而且来了个人赃并获,连她都不好帮着辩解。
“老奴是好心。”
方嬷嬷哭丧着脸,府上没养狗,她一直想做试验,所以就盯上别院的狗,她还很嫌弃狗的一身黑毛,谁知道大黑狗是洛王的爱畜啊!
“还敢狡辩!”
洛王指着方嬷嬷,气得周身颤抖,刁奴,刁奴啊!
等了一会儿,大黑子被下人牵进来,少了一半狗毛,洛王越发地愤怒。
“老奴薅狗毛被大黑子咬了一口,就弄了抹药的肉包子,大黑子吃了以后昏睡,老奴就用推子剃狗毛,保证没有让它受半点折
磨。”
方嬷嬷解释,她错了,不是有意的,何况洛王也说了,她这种精神值得嘉奖!
“啊呸,嘉奖个屁!”
洛王直接爆粗口,合着这个刁奴强行给大黑子剃毛,他还得感谢不成?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的心肝啊宝贝啊肉骨头都不吃了,多么难过啊!
“大黑子通人性,你剃毛还剃这么难看,你觉得它能高兴?”
洛王把方嬷嬷抽臭骂一顿,本是要打板子的,然而林月纱只得求情,罚是不可避免,不过能不能以工抵罚。
“刷恭桶,让这个刁奴刷恭桶去!”
洛王撕心裂肺,绝不能轻易地放过!
“要不这样,方嬷嬷手受伤了,暂时还刷不了恭桶,不如就负责照顾大黑子饮食起居,到大黑子长出新毛为止。”
林月纱尝试着说情,方嬷嬷差点哭出来,还不如刷恭桶了,大黑子吸了吸鼻子,而后看她的眼神发寒,方嬷嬷忍不住地哆嗦。
大黑子记仇,方嬷嬷想到以后的日子,必然惨淡了。
“小姐,您救救老奴啊!”
方嬷嬷求饶,林月纱给她使个眼色,平日精明算计,就不能用脑子想想,洛王马上离京,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她说的算。
林月纱不为所动,继续和众人探讨出行所需,并且介绍了双肩包的用途。
包的左右侧的小兜兜可以放竹筒,这样取水喝更加便捷。
时间紧迫,林月纱也来不及找铁匠做水杯,只得用竹筒先凑合着。
这一行人,林月纱最放心不下严妍,其余人要么是男子,要么如徐夫人一般有经验,只有严女医是第一次骑快马出远门。
平常还好,若是赶上小日子,骑马赶路遭罪。
私下里,严妍对林月纱道:“月纱妹妹,你不必担心我,我是医者,懂得用药,正好我的小日子就在这几日,所以提前喝了几味草药推迟小日子,不会耽搁行程。”
“正是这样我才担心。”
诸如栀子,黄芩等药材,过于寒凉,是可以拖延日期,不
过会造成月经紊乱,对身子有损。
“你竟然知晓?”
严妍诧异地道,“你问了方嬷嬷?”
“不。”
林月纱提醒严妍,“你忘了,当初在女学你说起过的。”
严妍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西北紧缺懂得缝合的军医,所以她和廖郎中才想着不耽搁早点去。
晚一日,或许就有无辜的将士因伤口失血过多而亡,异族手段阴损着呢。
林月纱见此不再多说,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吃食准备全点,让一行人尽可能的过得舒服一些。
“月纱妹妹,其实我早就看出齐公子是面具人,我当时还提醒了你。”
严妍说的是在北地,红桃受伤以后,麻子脸带着大胡子出现在小院,严妍近距离看了一次。
“好像确有此事。”
林月纱仔细地回忆,很是懊恼,严妍是提醒她了,但是她误会成严妍想为麻子脸整容,她这个脑子啊!
林月纱真想给自己一锤子,她太蠢笨,严妍带不起来。
“那会我已经看出他对你的不同寻常,现在你和他定亲,就多关心他一点吧。”
严妍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婿,是被人设计落马而亡,可是却无人敢揭露幕后之人,只因那人权势滔天。
所以,在得知洛王有野心之时,严妍心里分外轻松,她愿意助洛王一臂之力,只有一个条件,让枉死的未婚夫婿昭雪。
“我们女子求的不过是平顺的日子,只要他对你上心就好。”
严妍看出来林月纱刻意回避麻子脸,心里还是有些怨怼的,但是耍小性子也没用,反而让麻子脸心灰意冷。
一个男子能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他的真心。
“严姐姐,我知道。”
林月纱听劝,她打算和麻子脸好好谈谈,然而距离出行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反而很恐慌。
从北地到京城,只要她有难题,第一个想到找麻子脸解决,她已经习惯了。
林月纱从严妍的房内出来,在转弯处,一个人影正站在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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