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抽出腰间佩剑,竟是一剑砍断了铁锁,踹门而入。
凤浅蹲坐在地上,苦笑着抬头望向他:“怎么是你?”
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救她的人,居然是慕容景天。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厄运终于到头了,好运就要来了呢?
景天太子看了她一眼,她的双唇干枯、脸颊发白、眼底泛着红色血丝,宛若一只受伤的猫儿,等待好心人的救援,他心头莫名一揪,从不知怜惜为何物的他,竟生出一丝悲悯和心疼来。
二话不说,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弯身将她一把抱起,阔步走出了牢门。
凤浅奋力地挣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景天太子只简单撂下一句话,霸道地抱着她,走出大牢。
狱卒欲上前阻拦,景天太子身旁的两名侍卫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无奈,他只好眼睁睁看着景天太子将人带走。
出了大牢,凤浅被景天太子抱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内坐着一人,凤浅见过,是上次给她看过病的御医。
人刚放下,景天太子便说道:“开始吧!”
凤浅一愣,马上就见御医打开了药箱,箱子里瓶瓶罐罐,装了满满一整箱,迎面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顿觉怪异,连忙问:“你们要做什么?”
景天太子道:“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治好你身上的蛊毒吗?不过很可惜,我始终没能找到夜魔天的下落,所以眼下只能先找到适合饲蛊的人的血液,暂时先帮你续命!”
他随手指了指御医面前的药箱,说道:“这些血液的样本,就是我派人搜集到的有可能适合饲蛊的人的血液,现在就让御医一一试验,如果这些人的血液都不行,我再派人继续去找!”
一刹那,凤浅有些震动。
她虽然很讨厌景天太子的自以为是和超级自恋,但他所做的这些,切切实实地触动到了她。
“事不宜迟,你们尽快饲蛊,我在外面守着。”
说罢,他钻出了马车,独余下她和御医开始饲蛊。
景天太子守在马车外,忽而兀自轻笑起来,她明明是他仇敌的女人,他却费尽心思去帮她找适合饲蛊的人的血液,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做起善心事来。
是因为喜欢她吗?
不!
他是堂堂星云帝国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低姿态去讨她的欢心?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爱上自己,从而让他的对手痛苦罢了!
对,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就不信,凭借他星云帝国未来继承人至高无上的身份,还不能降服区区一个女人?
如此想着,他的心里舒畅了些,方才一瞬间涌起的异样,顿时消散一空。
等了许久,御医终于从马车内走了出来,景天太子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有合适饲蛊的血吗?”
御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很抱歉!微臣已经试过所有血液样本,但都没有合适的!”
景天太子脸色骤然一沉,忽然一把揪住了御医的衣领,厉声喝道:“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合适的?是不是你的医术有问题?”
御医不卑不亢地回道:“太子殿下,微臣无能,但微臣已经尽力了!”
景天太子恼怒:“本殿下说过,如果你治不好她,你就等着跟她一起陪葬吧!”
这时,马车的车帘掀开了,凤浅从里面探出了头:“住手!”
凤浅喝止了他:“饲蛊的血本来就很罕见,这不怪御医!”
景天太子松开了手,目光复杂地望向她:“可是我答应过你,要解你身上的蛊毒,本殿下说出去的话,就必须兑现!”
凤浅惨然一笑道:“如果我今天注定要死,这也是我的命,我不怪任何人!”
景天太子剑眉微蹙:“不许说死字!没有本殿下的允许,你不准死!”
一旁的御医忽然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其实还有一个人的血,可能也适合饲蛊。”
景天太子闻言一振:“你怎么不早说?到底是谁的血?本殿下这就去把人抓来!”
御医沉吟了下,对着他拱手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您!”
“我?”景天太子十分诧异。
御医解释道:“适合饲蛊的人,有两种,一种是长期以毒为食之人,另外一种是长期以药为食之人,尤其是长期服用灵药、丹药之人!”
景天太子恍然大悟:“本殿下自幼就服用各种灵药、丹药,所以体内的血液与常人不同……你的意思是,本殿下身上的血也适合饲蛊?”
御医点点头:“是的,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身体矜贵,微臣怕……”
不等御医说完,景天太子已撩起了衣袖:“少说废话!就用本殿下的血,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凤浅心底微微感动,不曾想他竟如此仗义,愿意拿自己的血来为她饲蛊。
只是,她实在不愿意欠他什么,也欠不起……
“不!我不要!”
直觉地,她拒绝了他。
景天太子不悦地皱眉:“难道,你宁愿死,也不肯接受我的血?”
凤浅说道:“御医说的对,你是星云帝国的太子殿下,你的身体矜贵,我要不起你的血,更欠不起你的人情!”
是的,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不想欠他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景天太子恼怒了,额头的青筋暴凸了出来。
凤浅淡淡地回视他道:“太子殿下,我与你的身份悬殊,你实在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花心思!”
景天太子的双目逐渐充血:“你可以毫不犹豫地为轩辕彻去死,却宁愿死也不肯接受我的血!凤浅,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凤浅冷静地回道:“对,我就是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不值得殿下你为我浪费一滴血!”
“你以为本殿下就非你不可了吗?”景天太子眼底蕴着滔天的怒气,咬牙切齿,“好,既然你想找死,那本殿下就成全你!”
刷!
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马车内的凤浅。
凤浅闭上了双眼,没有闪躲,她想得很清楚,这个男人的人情她欠不得,一旦欠下,必然后患无穷,而且,她对否极泰来符很有信心,相信它一定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所以,她决定赌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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