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淮江以南的地域,大多是林木丘陵状的地形,平原地势较之北方极为罕见。
正因如此,南地的官道修缮的远没有北地那般宽广,在林间丘陵中的跨度,也就半里左右。
就算两方伏地中间还隔有六七里的山林,太寇一方突然遭受雷能巨灾的一幕,还是被夏春秋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棵棵参天巨木倒地的轰鸣声、夹杂着太寇军撕心裂肺的痛呼惨嚎,让夏春秋心头一紧:“怎么回事?好强大的雷能……难不成是某头王阶上品的玄兽在作怪?”
“嘿嘿,火麟他们不知道招惹了怎样的存在,竟然引发了如此浩大的动静。他们的人怕是也死伤惨重吧?”
小王爷夏玉峰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道:“父王,这真是天助我淮南啊!”
“原本铲除掉辰申以后,太寇五麟、以及他们所率领的两百多名玄师境高手,对我方的威胁极大。现在可好,一场突如其来灾变,让他们的实力大为缩水,在咱们的地头上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夏春秋闻言,却只在心头暗骂一句“鼠目寸光”,脸色阴沉道:“现在还远不到幸灾乐祸的时候!”
“辰申还没上钩呢,火麟这边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万一打草惊蛇,岂非前功尽弃?”
“那依您的意思?”
“你们在此待命,本王亲自去一探究竟。若真是某王阶上品的玄兽在作怪,以其不弱于人类修者的灵智,本王未必不能劝阻住它的行为。”
说罢,夏春秋单掌一拍地面,整个人就呈个“一”字型,几乎以挨着地表的高度,急速驰向太寇军的埋伏地点。
这老家伙之所以“不走寻常路”,就是怕自己六星玄王的火能玄光太过耀眼。
万一此刻,辰申的大部队距离他们已然不远,便极有可能会被惊动,从而不敢向前,让夏春秋的蹲伏计划变作竹篮打水一场空。
须臾,太寇军伏地。
夏春秋将雷能乍现后的一幕尽收眼底,整张老脸顿时扭曲成了个“愁”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师高手死伤大半不说,连土麟都断了一臂?”
“怎么回事?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还想问你呢!”火麟满眼怨毒道:“你不是说这个埋伏点早已被你的人马探查过无数次,周边绝无强大的玄兽吗?”
“好!那你现在给老子解释一下,刚才那道雷柱,是怎么一回事?”
火麟睚眦欲裂,情绪正处在暴走失控的边缘!
想想也是,他从前线抽调来的两百多位玄师,不仅是军中骁楚,更是太寇国的顶梁柱。
现在可好,自己的人在淮南王所规划的伏击地点趴的好好的,纹丝未动,就差化作一尊尊的活化石了!
可结果呢?一道突如其来的雷能光柱,瞬息之间,便葬送了太寇一百多位玄师境高手……
这等损失,若是在与辰申大军的对垒中发生,倒还罢了。可偏偏他们都折在了毫无防备的蹲守过程中,火麟的心情可想而知。
“火麟你稍安勿躁!发生这种事情,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夏春秋一边出言安抚对方暴怒的情绪,一边将神魂之力催发至极限,以神识感官,勘察者方圆两里内的一切,似乎是想把真凶给揪出来!
恩,作为一名六星玄王,他的神识感知力已经能覆盖二里方圆。
不过,与辰申那足以洞察百里方圆内的秋毫末梢的特殊技能相比,这老家伙的境界还差得远呢。
神识扫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没发现任何异样,不禁老眉一簇:“辰申应该还没到。火麟,你总不想让咱们的伏击行动功亏一篑吧?那就快点止住他们的惨呼哀嚎!”
“只要能杀掉辰申,诛灭两万骁骑军、三千歃血卫,我们将能得到的好处根本无法计量……”
太寇五麟王闻言,一个个喘着大粗气,显然气的不轻。
不过,眼下真是紧要关头,他们自知不能意气用事,便纷纷冷哼一声,强行压下怒火与伤痛,静待辰申大军的到来。
“呼,还好五麟王没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局面应该能稳住……”
夏春秋刚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又赫然一凛——
因为就在他身后六七里开外处,突然传出震天慑地的喊杀声!
“这……”
“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军也遭受了兽王偷袭?”
夏春秋心头大急:“怪不得本王来到这里,却未曾在方圆两里内感受到任何强者的气息。敢情这孽畜跑到老子的伏地中撒野去了!”
反观火麟,嘴角却荡起了一丝窃喜:“嘿嘿嘿,这才公平嘛。”
因为断了一臂而心含怨恨的土麟,就更加的不客气了,张口戏谑道:“呵呵呵,淮南王,你还是先看好自己的崽子们吧。小心别被那个怪物给吃光光了!”
“你!”
正当此时,淮南军埋伏点的动乱越发勃然——
“噗嗤、噗嗤、噗嗤!”
“呃啊啊啊……”
“咕唔!敌、敌袭,小心!”
“你、你不是辰家的二长老辰奇兵吗?你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小王爷夏玉峰的失魂惊吼。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本来是设伏的一方,为何会被人家悄无声息的从后面打了个漂亮的偷袭?
淮南军数十名玄师好手,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会被偷袭,光顾着掩藏气息、连护体玄气都没来得及祭出,便被纷纷而下的玄能剑雨削首断头……
“还有你?千乾?狗日的,你个叛徒,竟还有脸杀进我淮南腹地?”
“别以为你晋级了二星玄王就能无法无天,看老子如何撕碎你!”
这是左将军冯朝天的怒喝之音。
“你们都在这里,为何独独不见辰申?娘希皮的,那小畜生是不是缩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当乌龟王八蛋呢?有种的出来与你杨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夏春秋听得出,这,是右将军杨耀雄的怒嚎……
夏春秋更能听得出,这些人咆哮的语气中,除了滔天的恨意和突如其来的惊异外,更多了一重痛心疾首的逝去感。
就在他离开本阵、来“探望”太寇盟友的短短十息间,自己的部众已损失惨重!
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为何像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埋伏地点,悄无声息的杀来?还有之前的那道雷光玄柱,真是出自某一头上品兽王之手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萦绕心间,挥之不去解之不开。
堂堂淮南王,出师未捷,连敌方正主儿的面都没见到呢,就已经被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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