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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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楚子航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这些尸体中,他同样看见了很多雪的身影。
这意味着对方在之前同样死掉了,但是他明明记得雪刚刚还缩在门口的位置。
楚子航将身上的同伴整整齐齐放在进入地下室的楼梯口上,里面已经没有他摆放的空间了。
确认整齐之后,楚子航便向外面走去,大厅里面还有雷蒙德的尸体,
他发现在这一众尸体之中,只有雷蒙德身上的伤口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完全一致的。这意味着雷蒙德每一次的死亡都是因为自己的爆血。
都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一时间,蒙在楚子航身上的那股阴影变得更加浓郁起来,爆血同样是他经常性用到的手段,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他面对强大敌人的最大依仗。
但他和雷蒙德不同,他能够清晰感觉到爆血给他身体带来的影响,在一次次重复的使用中,他身体也不可避免的朝着深渊滑落。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极有可能和现在的雷蒙德一样,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战死在自己身上。
楚子航来到大厅,雪依旧将身体缩在门口的阴影种,而雷蒙德也静静躺在大厅之上。
楚子航迅速将雷蒙德放进地下室然后便带着雪朝着大殿外面的方向赶去。
其实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爆血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时间的视线,但楚子航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硬扛着身体。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面具还没有被拿回来,更加危险的是,他已经被戴在了那个船员的脸上。
楚子航不知道这会出现什么影响,但他知道这一定不会是好的影响。
雪被楚子航背在身上,外面的暴雨已经浓郁至极,楚子航快速的奔跑,从前方涌现而来的雨滴疯狂灌进他的衣领之中。
但这似乎似乎完全没有对他造成半点影响,灼热的汗气和水蒸气随着起伏在剧烈运动的肌肉上。
细密的黑色蛇鳞上滑动着潺潺水流。
雪则是异常乖巧的抱着楚子航脖颈,那双稚嫩的小脸在阴冷的雨中一上一下。
只是她并没有和楚子航一样只是前方,而是回头盯着身后教堂道方向,从眼神深处泛起的挣扎和茫然让她现在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姑娘。
某一刻,不清楚是错觉还是什么原因,楚子航忽然感觉到身后方向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他回头去看,茫茫暴雨之中什么也看不到。
他再次提速朝着他们最初进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名yamal号上的船员现在状态很是茫然,他自从带上面具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醉酒的大汉。
从身体中涌动出来的情绪好像经过面具被放大了一般,他端着手中的ak47,黑黝黝的枪口警觉的对着四周的一个个黑色身影。
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但知道那些东西一定不是人。
在船员的视野之中,那些家伙身体被无限拉长,扭曲的视角就好像是不规则的曲面镜,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一会肚子被拉的老长,一会脑袋大的如一盆缸。
只是这些家伙都远远的躲在自己身后,随着自己超前移动,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
他有些烦躁,这些烦躁迅速在他脑海中扩大,于是他开枪了。
喷涌的枪口上冒出无尽的火蛇。子弹迸溅在那些怪物的身上。
但没有一个人躲避,任由这些子弹在它们身体上迸溅出火星,然后从里面流出猩红的液体。
这些液体在雨幕中迅速扩大,最后蔓延成漩涡的痕迹。
子弹耗尽了,他内心的烦躁却更加旺盛了。
他将武器当棍子反手正拿,朝着那些家伙冲了过去。
但船员却发现那些身影距离自己在越来越远,自己身后好像有一条绳子在拉动。让他朝着反方向冲了过去。
如果此刻有人在目睹这一幕的话,便会惊恐的发现船员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然发生了难以理解的错位。
上半身在愤怒的挥舞手臂,银色面具下的眼神暴躁疯狂,而下半身的双腿却开足马力朝着反方向冲去。
朝着那个门所在的方向冲了出去。
忽然,正跪倒在地上注视着面具人的死侍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雨幕之中。
在它们暗金色的瞳孔中,一道黑色的轮廓逐渐暴露出来,整迅速的朝着它们所在方向冲了过来。
为首的死侍轻轻拉上背后的斗篷,率先起身朝着左侧的黑暗中走了过去。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死侍纷纷离开,
船员错愕的盯着眼前这一幕,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在瞳孔中放大的人影。
惊慌的情绪莫名其妙的从他身上涌现。
他慌张的想要逃跑,于是身体猛然钻进到了身前不远对面门中。
船员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场景,某一刻他竟然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可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子航的身影便迅速的穿过门的方向。
手中的村雨手起刀落,光刃迅速从船员的后脖颈位置穿出。然后在一些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楚子航一把抓起对方脸上的银色面具,猛然用力将其从他的脸上撕了下来。
里面已经彻底看不到船员的面孔了,浓郁的鲜血混着蠕动的肉芽在船员脸上起伏。
楚子航虽然很是错愕这一幕都发生,但是他盯着不远处一众重新出现的“自己人”。
死去不久的雷蒙德和施耐德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不过他们好像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一众人站在沙滩上观察者周围的环境,只有雪瞪大眼睛看着出现的自己。
楚子航迅速扭转身体朝着来时门中钻了进去。
尽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众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当他再次看见他们的时候。楚子航的内心终究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呆呆的看着站在青黑色公路上的雪。
雪也呆呆的望着手持银色面具,另一只沾满血腥的村雨。
楚子航发现雪的瞳孔在迅速的收缩,在极短时间便化成了针孔一般的形状。
楚子航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可还不等他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一股钻心的撕扯痛感便从他的心脏处传来。
他茫然的低头看着从自己心脏位置穿透而过的利刃。
他发现自己竟然异常熟悉这边利刃,血液在利刃流动的雨水中缓缓顺着刀尖滴落,再次露出里面光滑清冷的银色刀身。
那是村雨,那个正被自己死死握在手中的武器村雨。
从身体各处涌现出来的无力像是海潮般席卷在楚子航的身体,对方的进攻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都十分的刁钻狠毒。
刀刃近乎是贴在他蛇鳞的缝隙插进肉体,然后狠狠从前胸贯穿而出。
这股过程中,楚子航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半点杀气。
他想要扭头回望,但是身体上的力量却像是退潮般迅速流逝,以至于他握紧村雨的手都变得无力。
哐当。
村雨重重跌落在流动雨水之中,楚子航也重重摔倒在马路之上,从衣服里面流出的温热液体迅速被雨水稀释,然后将周围染成一片血色。
雪呆呆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步,然后又用一种很是古怪的眼神望着站在身后的身影。
那双眼神充满惊讶,茫然,以及混杂着遮掩不住的惊悚。
“你为什么会活下来?”身影开口了。
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甚至是熟悉的握刀姿势。
楚子航身披斗篷站在雨幕之中,一双森冷的暗金色竖瞳宛如黑黝黝枪口般骇然。
……
芬格尔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冷,不只是发冷,他的身体也在禁不住的颤抖。
只不过不同于其他人被惊吓的发抖,从芬格尔身上冒出来的那股气息带着一股令人罕见的凶气。
这股感觉很淡,只有凯撒在偶尔的瞬间才能淡淡感觉到这东西道存在。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错觉,但在凯撒某一瞬间忽然注意到对方那眯着一起眼神的时候,才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他看到眼神中流动的情绪,但凯撒还是能够真切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震慑。
就像是一头伪装城小白兔的巨蟒,就算他再怎么遮掩,从本质上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凯撒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他知道在底下巨大黑色身影时刻不打算立刻的背景下。
芬格尔的变化是对他们有益的,甚至是极为有益的。
此刻yamal号甲板上早已经严阵以待,一个个黑黝黝的枪口直指底下的巨大身影。
但没有人开枪,也没有人敢开枪,生怕自己的错误举动会引来底下生物的暴怒,
就算它可能是一头最普通的鲸,但这庞大的体型也足矣将他们yamal号翻个底朝天,然后张开那饕餮般的巨嘴将他们这些小蚂蚁吞噬。
他们已经僵持很久了。
这个巨大怪物虽然一直盘旋在他们yamal号的船底,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发动进攻。
偶尔从海水中升起的歌声会让周围的海水冻结,冰寒的雾气随着yamal号底部缓缓蔓延。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过程,这大家伙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们,断绝了他们逃走的后路。
在这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局势下,恐慌的情绪迅速的蔓延开来。
凯撒没有去理会这种负面情绪的蔓延,首先它没有意义,其实它无法根治。
凯撒大脑飞快转动,试图去思考该如何解决掉深海底下的这个庞然大物。
屠龙是他们秘党的使命,但这次的情况显然并不相同。
这家伙来自深海,而深海对人类而言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生存的空间。
在这里和他战斗,恐怕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就已经先被淹死了。
他们yamal号上确实有下潜的设备,但是这些装备会在战斗种成为一种累赘。非但无法发挥优势,甚至极有可能让他们陷入劣势中。
而除了面对面的战斗之外,他们同样有用热武器摧毁龙王的计划。比如让停驻在白令海峡的核潜艇小分队极速赶来,对着这头怪物发起进攻。
只是现在同样不具备这种条件,先不说那东西从白令海峡赶来,黄花菜都凉了,就算他们有舍生取义的觉悟,他们也联系不上那边的执行部分队啊。
卡塞尔学院为了北极的任务近乎调动了整个秘党的百分之八十的力量集中在了北极圈四周。
准备随时听候他们yamal号的信号行动。
但在关键时刻yamal号掉链子了,失去了联系。
凯撒的眉头紧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凶气也逐渐和芬格尔趋同,
只是不同都是,一旁的芬格尔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眼神种的气息在极短时间内消失不见。
他抬头看向头顶上的青色天空,眼神好像能够透过那瑰丽的景色看到常人不一样的东西。
“怎么了?”凯撒顺着芬格尔都视线看去。
但却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是不是很美。”芬格尔声音不明其意。
“what?”
“如果你战死在这里,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老大。”芬格尔猛然扭头看了凯撒一眼,那眼神就像是一把凛冽的刻刀,试图将凯撒的面容狠狠刻在自己视网膜之上。
凯撒用一种智障的眼神盯着芬格尔。不仅暗自后悔对这家伙的重视。
他就是一个完全不着调的家伙,或许真的拥有强大的血统,只可惜长了一个废物的脑子。
“或许吧,如果伱真的能逃出去,我不需要你记住我,只需要你帮我告诉诺诺,让他不必等我了。”
凯撒荒谬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郑重起来。
或许芬格尔只是在说一个笑话,但隐藏在这个笑话背后的逻辑却并不是欢乐。
而是黑漆漆,死亡来临前的残酷。
……
“老板,我们要动手吗?”酒德麻衣浑身笼罩在一片漆黑色的环境之中。
她和路明非站在yamal号甲板上的另一头视线不停的注视着底下的那头大家伙。
相比较于这东西迟迟不进攻,她反而是最清楚其中原因的。
不是它在等待着什么,而是在畏惧着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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