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伏黑千鹤的乱入在最开始打断了炼狱杏寿郎、不死川实弥、时透无一郎和富冈义勇的动作, 但是等到他们回过神来之后仍然对面前的猗窝座表露出了警惕和敌视的姿态。
“我现在没有任何想要动手的古欠望。”
察觉到鬼杀队人的动作,猗窝座只是略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出了这番话。
而作为除鬼人, 炼狱杏寿郎等人显然并不怎么相信猗窝座的话,握住日轮刀的手并未松开, 视线也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从未离开。
“信不信随你们。”
嗤笑一声,猗窝座转过身去踩踏着脚下纷飞的碎屑,颇有些漫不经心意味的挥了挥手:“但是如果你们非要同我动手的话, 我很乐意奉陪到底。”
“我不会在这里死去。”
在他为师父和恋人重新树立起墓碑之前,他不会停下脚步。
“我有必须要完成的目标。”
在此之前,谁都不能阻止他。
听完了猗窝座的话,炼狱杏寿郎在沉思片刻后并未选择将自己的日轮刀收回刀鞘,依然保持着准备发起进攻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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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 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而且虽然你现在看上去比起鬼更像是一个人类,但是……”
看向面前的食人鬼,炼狱杏寿郎神色坦然, 眼神真挚,说出口的话也格外清晰:“祓除恶鬼是我等的使命。”
日轮刀的刀刃随着炼狱杏寿郎的动作而翻转, 刀尖指着猗窝座。
“丧生在你手中的人, 他们的死亡、家人的痛苦、友人的悲怆……这些所有的伤痛都需要被抚慰。”
语毕,炼狱杏寿郎看着面前的猗窝座, 面色似乎缓和了下来。
“尽管你似乎有了些改变……但是抱歉, 这是我们鬼杀队的职责!”
“不放过任何杀人的恶鬼, 让那些无辜的亡者安息。”
赤色的日轮刀上灼灼烈焰腾升, 明亮的火光照映在炼狱杏寿郎的脸庞上, 滚烫上升的气流带起了他脸颊旁有着赤红与明黄两色的发丝。
火焰的猛虎在他身后成型, 那一个瞬间,炼狱杏寿郎明亮如同太阳。
“……”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看着面前这一幕,手刚刚落在自己日轮刀的刀柄上,但是还不等他将刀剑拔出,下一刻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他迅速换了个目标——
“锵——”
两柄刀的刀刃刃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零星的火花迸溅。
“咔哒——”
木屐落在平整地面上发出的轻微声响传入所有人的耳内,伴随着仿佛要化作实质一般的沉重剑气压力,有着三双眼睛的食人鬼自阴影之中缓缓踱步而来。
等到他走进了,眼瞳之中上弦一的字眼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
“黑死牟?”
看到来的人之后猗窝座反倒是有些不解,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去找继国缘一了。”
先不提黑死牟本人对继国缘一的执着,就是那位鬼王也对其十分忌惮,在制定所有计划之前就一直叫嚣着要先除掉继国缘一。
为什么黑死牟这个时候来到了这里?
晚来了段时间,并不清楚猗窝座现在没有了任何继续战斗想法的黑死牟只是对于下弦三现在的状态感到有些许的疑惑,但是却并未太在意。
对于猗窝座的问话,黑死牟也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任务有变”。
轻描淡写挥退了时透无一郎,黑死牟上弦一的身份也让鬼杀队的人十分警惕,神经高度紧绷,视线不曾离开过他。
“大人交给我的新任务,是把她带走。”
眼眸微动,看向站在一旁的伏黑千鹤,黑死牟全然的未将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
伸出手指了指伏黑千鹤,黑死牟平静道:“早就知道那些个咒灵不中用,只不过是一群废物,但是对方死得太快也稍微的让大人感到有些许的困扰……”
说到这里,黑死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瞥了眼猗窝座。
“还有童磨。”
身为上弦二,结果也颓败的那么快,害的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同继国缘一的对决,来这里顶替人手将任务目标带走。
黑死牟的话刚刚落下,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做什么的猗窝座直接了断的决绝。
“我拒绝。”
也不顾老熟人面上惊诧的神色,猗窝座同黑死牟对视,一字一句的道:“我现在对战斗没有任何兴趣,而且我也对十二鬼月的身份不感兴趣。”
“还有你们的那些个计划……要做你们就自己去做吧,别扯上我。”
原本成为鬼就不是他的本意,接下来谁都别想在操控他、支配他。
敏锐察觉到猗窝座这些话之后蕴含的含义,黑死牟锁定住了他,手落在了刀柄之上。
“你知道你这句话代表什么吗?”
鬼舞辻无惨绝对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选择。
猗窝座敢这么做,就代表他要同鬼舞辻无惨决裂,要站在鬼王的对立面——不会有什么中立,不会有什么别的立场,在那位鬼王眼里,猗窝座就是背叛,就是必须要被绞杀的存在。
而身为上弦一的他,也没什么理由放过猗窝座,在之后接受来自鬼舞辻无惨的责罚。
“我很清楚。”
脚下破坏杀的阵纹浮现,猗窝座一手握成拳摆在身前:“但是,我又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就连他也忘记了素流道场、忘记了师父、忘记了恋雪的话……
斗气与剑气碰撞,曾经的上弦三与上弦一对决。
那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失败到家,没有那个资格在死后去见师父和恋人!
来源于同恋人定下约定时那场烟火名称的招式,取自于恋人首饰的破坏杀阵纹,对那些失去的挚爱的思念。
猗窝座带着刺青的手臂被砍下,但是凭借着鬼的体质迅速再生。
“你很不错。”
略有些惊讶于现在猗窝座的变化,黑死牟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别的神色,似是惊叹,似是惋惜。
然后,他评价道:“你比之前要强了不少,或许你继续成长的话会有机会能够走到我的面前成为我的对手。”
但是在今天,他即将要于此消逝。
“那就来试一试啊!”
眼睛睁大,猗窝座此刻的表情在一瞬间与曾经的狛治重合,与身为人类时期的他重合。
还没能来得及跪下去祈求原谅,还没能为他们做一点点事情,他狛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破坏杀发挥到了极致,月之呼吸溅起的弯月形状的剑气与其相互碰撞交锋,带起的余波击毁了周围大片树木与残存的建筑物。
“这是……?”
并不能理解面前这两只鬼为什么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时透无一郎歪了歪头,眼底流露出几缕疑惑之色。
“决裂了。”
作为在场除了猗窝座之外最能理解对方的人,伏黑甚尔对于猗窝座做出的决定并不怎么意外。
只是对于现在食人鬼的内讧,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情。
“千鹤,呆在我身边。”
握住对方的手腕,同他自己的手掌相比显得有些过分纤细的手腕轻轻松松的被圈住,伏黑甚尔控制好力气保持在一个既能握紧对方又不至于让对方感到疼痛的区间,然后微微低头,低声道:“别离开。”
之前那个黑死牟说的任务目标让他很在意。
甚至是心理面有了不好的预感,和他曾经在走出民政局时的预感有些相似。
身躯不自觉的微微一僵,伏黑甚尔抿紧了唇——让人痛恨的懊悔的事情只有那么一次就够了。
“好。”
同样在思索着之前黑死牟的话,伏黑千鹤在纠结许久之后仍然想不通,索性就在察觉到伏黑甚尔的不安后干脆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回握住他的手点头应下对方的要求。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莲华扇,站在一旁的伏黑惠抱臂冷哼一声,显然还是在记仇。
“得了,刚刚自己能摔在地上的家伙还是不要想太多。”
看了眼自家老爹,伏黑惠淡定的伸出手握住自家妈妈的另一只手腕,平静道:“我会保护好妈妈的,你放心的待在一边看着吧。”
“嚯,口气不小。”
伏黑甚尔眯起眼,看着自家崽子,扯了扯唇角,无声的吐出几个字。
‘回去后再跟你算账。’
一点也不怂,跟自家老爹正面对着干的伏黑惠无所畏惧的看了过去。
‘到时候指不定是谁揍谁。’
刚好新学了个领域,老男人就麻烦你来帮忙当沙袋了。
被夹在中间看着父子两个友好交流的伏黑千鹤扶额:又开始了。
都是猫科动物,为什么不能和谐相处呢?
就在伏黑千鹤思索着该做什么来拉近父子关系时,另一边的猗窝座和黑死牟的战况似乎要出现了结果。
“噗嗤——”
刀刃没入血肉之躯,整个头颅被砍下。
黑死牟在变成鬼之前也是鬼杀队的剑士,他的刀有着同日轮刀一样的功效。
但是本应该死去的猗窝座的身躯却依然站立着,然后自脖颈处头颅缓慢的再生。
这一幕才是真真正正的让黑死牟感觉到了何为震惊。
“这怎么可能?”
变成鬼的他们弱点很少,但是却在漫长的光阴中无任何一只鬼能够克服那些弱点。哪怕是鬼王都不能。
而现在,猗窝座,区区一介上弦三,远不如他的鬼竟然克服了弱点?!
失去头颅的猗窝座并不能说话,但是手上破坏杀的姿势仍然摆了出来。
而下一刻,另一道声音响起,插入了战场。
“动作真慢。”
一道器乐声响起,空气一阵扭曲,随后有着卷曲黑发与红瞳的男人走出。
视线落在正在不断重生的猗窝座身上,鬼舞辻无惨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只是干脆果断的做了一个动作。
他打了一个响指。
而在声音炸响的下一刻,已经恢复如初的猗窝座突然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你是一把不错的刀,我现在还没打算扔掉。”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面前的鬼,鬼舞辻无惨淡淡道:“所以,臣服于我。”
呃啊啊啊——!
扭曲的嘶吼从口中发出,猗窝座十指深深地扣入地面,身体在不断的痉挛着。
‘我拒绝。’
鬼血在体内沸腾翻涌,臣服的命令自大脑传出,一点点的支配着他的身躯。
‘我拒绝。’
猗窝座睁大了眼睛,盯着地面,恍惚之中仿佛又一次看到了他的父亲、师父和恋人。
属于食人鬼的本能逐渐顺着血液蔓延,尖锐的犬齿刺破了皮肤。
来自于鬼王的命令让他想要遵从,记忆被一点点的烧毁。
‘我、拒、绝!’
那是他唯一剩下的东西,那是他仅有的东西了!谁都不能夺走,哪怕是支配着他的鬼王也不行!那是……那是他的!
啊啊啊!
超越了极限,身体开始崩裂,血液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在膝盖下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身体挣扎着一点点移动,膝盖缓慢的离开地面。
“我……拒绝!”
即便是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的呻吟,大脑仿佛是炸掉了一样抽疼,猗窝座依然是站了起来,然后踉跄着靠近,最终挥出了一拳。
“……我说了,谁都别想阻止我!!!”
五官甚至是开始微微扭曲,执着癫狂与不顾一切的觉悟,猗窝座身上的青色刺青似乎在变淡,那个黑发的狛治重新回归到了他自己的身躯。
“不是猗窝座——”
毫无防备的鬼王被他曾经最得意信任的属下一拳击中,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狛枝喘着粗气,缓慢的抬头。
眼眶、鼻腔、唇角都在渗出血液,他却依然不在意。
在他身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穿着粉色和服发髻上插着一柄带有雪花图案的女性虚虚的伸出胳膊抱着他的脖颈,脸颊凑近,姿态极尽亲昵与依恋。
“我是——”
女性眼睫轻颤,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唇边绽开一抹笑。
然后她轻声呢喃出了对方的名字。
‘狛治哥哥。’
“狛治——!”
破坏杀的雪花图案绽放,如同烟花一般的斗气四散开来。
扣在狛治脖颈上的来自于鬼王的锁套崩碎。
猗窝座,正式死亡。
而人类狛治,从被遗忘的晦涩深渊重归。
“……真是让人惊讶。”
看着这一幕,伏黑千鹤轻声叹息。
而在另一座城市,带着毛茸茸白色帽子的陀思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人类啊。”
眼底金芒一闪而逝,好心的俄罗斯人唇角微微上扬。
“啧,还真是狼狈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门突然被打开,来者双手插兜,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飘扬。
“不过比魔人要顺眼不少。”
大咧咧的坐在了对面,鸢色的眼中满是嫌弃,太宰治慢悠悠的直接戳破了对方的身份。
“那家伙醒来后会像撕了你吧?‘书’。”
“怎么会。”
被点名了身份的“陀思”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神色,然后温和一笑,说出了太宰治想要知道的情报。
“陀思可是知情人哦?”
双手搭在一起撑着下巴,“陀思”神色悠闲。
“所有的计划,可都是他同意了的。”
“甚至是就连我也是被他唤醒的。”
略略掀眸,同面前的太宰治对视,“陀思”微微一笑。
“现在这些情报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