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疾步奔了过去,伸开两只胳膊一把抱住钱米寿。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因为钱佩英挡在她的身后,也像只老母鸡一样护住了她,用手拦了下那位官兵的刺刀,自个儿却倒下了。
“娘?你怎么了?娘!”
“姑母,姑母!”钱米寿坐在地上张嘴大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没注意到这面情况的宋福生,还在拦着自己这伙人。
因为他们这些汉子不干了。
打老人,踹孩子,给一袋子接一袋子松子扎破,撒满地的松子,手推车给推翻。
他们就不明白了,他们就是一个路过要卡戳,他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
他们老老实实放下手中能抵抗的武器,一心一意相信这一路会有官兵保护他们,终于踏实了不用睡觉都不敢闭眼了,一心相信好人多。是,遇到很多好心人,却没想到鱼肉百姓的是这些手中有权力的人。
“我三叔是童生,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三叔能去官府告你们!”高铁头喊道。
男人们经提醒一起嚷嚷:“对,告他,干么呀这是!”
“对,我听那掌柜的说,官府能管读书人的事儿,你别以为俺们不晓得。”
“小三?小三!”高屠户一下子理直气壮了,特娘滴,宁可再耽误几天功夫了,也要让他家最出息的小三告这伙人。
“呦,你们趁读书人是吧,哪呢?文书呢?”小头目一眼就盯上了宋福生,在女人们的惊叫声和孩子们的大哭声中,笑呵呵伸手讨要。
这时候,宋福生可不敢给他们看。
这帮人虎了吧唧的,就在这小县城里呆着,眼界有限。
在这种小地方横惯了,给他们惯的就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谁能猜到他们下一步敢干啥。
别给他文书撕了,到时候可真说不清了,上哪补证去。你瞅瞅,来回进城门的附近老百姓,一个个路过闷头走,就没有一个敢抬头瞧一眼的,可见早知道他们德性。
“不是,大人,你听我说,”宋福生用手撵出块碎银子,一边拽着这位大人的胳膊往前走,想借一步说话。
一个人莫名奇妙难为人总会是有所图吧,有所图就好办。
一边回眸瞪给官兵们围起来的汉子们,边骂着边挤咕眼:“都给我闭嘴!告谁呀告,官爷这不都是职务需要、尽职负责,为城里百姓也算是为咱们好嘛,你们得……”
就在这时,宋茯苓尖利的声音终于盖过了所有人:“娘!”也打断了宋福生继续说昧心的话。
宋福生闻声惊愣回眸,扭头看向前排手推车那里,发现女儿举起妻子的手,手在流血,妻子已经人事不知,旁边还站一兵,手里正拿着刺刀。
他脑门轰的一下就炸了,咬牙切齿道:“你们跟他们拼啦,大家伙给我上!”
“嗳?嗳?!”这些官兵立时慌了,他们十几人怎么干得过二百多人。
有人想吹哨子,四壮上前一把就给卸了下来。
高屠户立刻上去搜身,边搜边暴怒骂道:“吹你奶奶个腿,你戳呢,啊?俺们自己卡戳,揍你们一顿俺们就走,也不用告了。”
手推车上放的农用工具瞬间就被分没,阵型摆开,曾经逃荒路上自制的长刀竖了起来。
空间里,钱佩英都懵了,她的天呐,脑子一片空白。
钱佩英从卫生间一路飘向阳台,飘回客厅,她是又着急看屋里有什么变话,嘴上又急火火拍巴掌道:“不行啊,快给我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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