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二度,次日天明。
  ……
  林朔躺床上睁开眼,算是明白为啥老爷子当年,回回说到这关键处,只用春风一度这四个字就搞定了。
  确实没法儿跟小孩说,也确实不用教小孩儿。
  长大了,再憋上几年,到了关键时候,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难不住。
  这活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比林家三绝武简单多了。
  同时,也舒服多了。
  林朔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刚蒙蒙亮。
  他本以为这事儿办了,身体上应该会有些损耗。
  结果这一觉醒来之后,非但全身上下充满了力气,还神清气爽。
  看了看左右两边,像两只小猫一样蜷着的熟睡女子,林朔心里挺美。
  鼻子,比人醒得慢。
  林朔醒了没一会儿,嗅觉也苏醒了。
  身边这两女子身上的气味,经过昨晚先后两场盘肠大战,又有不同。
  两人身上那种处子独有的体香,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勾人魂魄的暗香。
  这种暗香对林朔来说威力更大,身体马上就起反应了。
  可是随着左右这两股暗香勾魂夺魄的同时,第三个女人的气息钻进了林朔的鼻孔。
  这个女人的气息,就像一盆凉水一样,把林朔一下子就浇清醒了。
  林朔身子一拧,一个腾空下了床,四下找了找,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衣裤,然后轻手轻脚地穿上。
  穿好了衣裳,林朔抽出一支香烟叼嘴里,慢慢推开了阳台的门。
  总统套房的这个卧室,是主卧室,连着一个不大的阳台。
  阳台上放着一套白色的木质桌椅,是午后喝茶品咖啡用的。周边种满了花草,跟个迷你小花园似的。
  但此刻不是午后,而是破晓。
  暮色朦胧中,就在这套白色木桌椅上,坐着一个女子。
  比起屋里倦极而眠的两位绝世女子,这个女子在容貌并不那么出色,只能说搁在普通人里算是个美女,在如今的林朔眼里,也就勉强能看看。
  只是她的身份和实力,却不容林朔有半点轻视。
  因为这个女子,是林朔母亲的侄女,也就是林朔的表姐。
  云秀儿。
  这儿是宾馆的顶层,阳台上只有一道门,就连着卧室。
  她什么时候来的,林朔不清楚。
  她怎么来的,林朔也不清楚。
  这两个不清楚,就是刚才泼在林朔心头那盆凉水。
  林朔点上烟,坐在了桌椅的另一边,抽了口烟定了定神,这才问道:“你听了一晚上?”
  “嗯。”云秀儿淡淡点评道,“还不错。”
  林朔这就噎住了。
  其实他跟云秀儿,并不陌生。
  十年前,林朔十六岁的时候,他跟着老爷子去过一趟云家。
  云家之前是非常反对林乐山和云悦心婚事的,为这事儿,甚至连林云两家的盟友关系都闹掰了。
  可到了那会儿,云悦心失踪十多年了,无论是林乐山还是云家,都想找到她。
  所以林乐山就觉得能去一趟,谈一谈,一块儿找。
  结果这事儿显然是林乐山想简单了。
  反正林朔就听自己的外婆,云家家主云碧华,指着自己老爷子破口大骂,骂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别看老人家悟灵是没成功,体力那是真好。
  自家老爷子唾面自干,挨了一上午的污言秽语,这才换来一顿再简单不过的家常饭,吃完滚蛋。
  林朔记得很清楚,那张饭桌子上,有外婆云碧华,还有表姐云秀儿。
  这顿午饭吃完,父子俩临走之前,在云碧华的主张下,十七岁云秀儿跟十六岁的林朔过了几招。
  林乐山本来不答应,因为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十六岁的林朔,能耐已经上九寸了。
  而十七岁的云秀儿,那会儿悟灵还没成功,云家人没云家传承,那就比普通人强得有限。
  云秀儿是云悦心的侄女,也就是林乐山自己的侄女,怕把这孩子打坏了。
  林朔当时也这么想,表姐嘛,所以一开始过手,手下就拿着分寸。
  结果分寸这一拿,傻小子上当了。
  十七岁的云秀儿,一身修力的能耐,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居然跟当时的林朔在伯仲之间。
  一个想着别伤着人家,手上拿着自以为是的分寸,心里战意全无。
  另一个是要在家门口为自家争面子,那是全力施为。
  于是林朔就躺地上了。
  这是林朔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输的最后一场架。
  就是拜面前这个女人,云秀儿所赐。
  这堂课非常深刻,所以林朔现在还历历在目。
  更让林朔郁闷的是,云秀儿平时跟自己不联系,偏偏赶在自己大婚之夜,在自己婚房阳台上,听了大半宿的墙根。
  偷听偷看也就算了,人家还点评呢。
  林朔看着这个表姐,烟屁股嘬得火红,大口大口地抽,犯愁。
  能拿她怎么办呢?
  到了平辈盟礼,他们云家想干嘛这会儿林朔已经知道了,也明白自己跟云秀儿之间少不了一场恶战。
  可这会儿打不起来,沾着亲戚呢。
  而且林朔也知道,人家大半夜过来,肯定是有事儿。
  从两人目前所在这个阳台看过去,南边那一大片荒漠,就是红沙漠了。
  天一亮,林朔就要带着自己的两个老婆去做买卖了,而云秀儿出现在这里,也绝不是偶然。
  林朔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说道:“表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我就是来听墙根的。”云秀儿眨了眨眼。
  “好好说话。”林朔眉头一皱。
  “呦,长大了哈,有脾气了。”云秀儿说道,“十年前那一架,不服是吗?”
  “那场架我认,是你给我上了重要一课。”林朔淡淡说道,“就是因为念着你的这份好,所以我现在才忍着没赶人,有事儿说事儿。”
  “哎,表弟。”云秀儿瞟了林朔一眼,身子慢慢贴过来,轻声说道:“我如果现在把衣服脱了,再解开了屋里这两人的禁制,让她们看到,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什么都不会发生。”林朔淡淡说道。
  “为什么?”
  “在姿色上,我屋里躺着的两个女人是什么水平,你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你心里没点数吗?”林朔白了云秀儿一眼,“她们又不是没脑子,会信吗?”
  “林朔!”云秀儿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还是那么讨厌呢!”
  “你再不说正事儿。”林朔耸了耸肩,“我会变得更讨厌。”
  云秀儿冷哼一声,从怀起取出一件东西,扔在了桌面上:“这是定位通讯器,连着卫星的,我俩一人一个。
  一旦发现了那东西,你不要急着去送死,马上用这个东西通知我,等我带人过来。
  我这边也是一样。先生说了,对付这东西,我们合力才有机会。”
  “带人过来。”林朔说道,“除了苗成云,是不是还有贺永昌和金问兰?”
  “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林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他们俩,倒是能帮上忙。我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人论打架,未必能占你和苗成云便宜,可面对猎物,他们要比你们靠谱多了。这趟狩猎,你和苗成云要跟他们俩好好学学,否则回头到了平辈盟礼上,那就太没悬念了。”
  “林朔!少在我面前摆魁首的作派!”云秀儿站起来一跺脚,“我一定会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我等着呢。”林朔淡淡笑道,“恕不远送。”
  ……
  日内瓦,国际生物研究会总部。
  这天晚上,何子鸿在自己的书房抽着雪茄,也犯愁。
  老何今年七十岁了,万没想到老伴儿去世二十年后,自己到了这个岁数,还能一朵梨花压海棠。
  上个礼拜某天晚上,老何多喝了几杯,没管住自己的裤腰带。
  原先的女学生、现在的女助理,到底还是从之前的暧昧,变成了如今的现实。
  更要命的是,这事儿还没瞒住。
  也不知道谁传的,眼下国际生物研究会的高层,基本上都知道了。
  这个拉丁裔的女助理今年三十岁,这个年纪不算很年轻,但要看跟谁比。
  在老何这儿,这年纪当孙女偏大,当女儿肯定是偏小了。
  可到了这份儿上,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事儿既然做了,又传出去了,该这么样还是得怎么样。
  断了二十年的弦,很快就得续上了。
  老何跟之前的老伴,生了两个女儿。一个今年四十三,另一个三十九,从小管教得不错,如今也算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这事儿怎么跟她们说呢?
  这是眼下何子鸿的第一桩心事。
  另外一桩,更麻烦。
  苗光启又出手了。
  这次手笔更大,接了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四国联合的大单子,合同涉及金额五亿美金。
  苗光启说了,这一趟买卖完事儿,他主导的奇异生灵部门,会把之前山阎王那事儿的欠款全还清,并且再送一个亿给国际生物研究会。
  这一个亿可没那么好拿,这是分手费。
  从此,国际奇异生灵研究会正式独立挂牌,跟国际生物研究会算是分道扬镳了。
  这事儿在何子鸿这里,并不是商量或者是征求意见,只是通知而已。
  何子鸿的顶头上司,国际生物研究会的会长,已经答应这个事情了,长老会决议都省了。
  没这个必要,也没法不答应。
  因为从始至终,这个部门的所有业务,一直是苗光启在处理,别人根本就插不进手。
  现在他带着部门要走,谁都拦不住。
  何子鸿这会儿,还得想办法捏着鼻子求人家。
  虽然从属关系是没了,合作关系还是要继续的。
  那条钩蛇,在弟子杨拓手里才半年多时间,两个科研专利已经出来了。
  这是中科院和国际生物研究会共享的成果,应用前景非常广阔,能救人无数,这既是功德也是钱。
  再高尚的事业,也需要物质支撑,所以合作关系是千万不能断的,钩蛇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呢。
  之前奇异生灵方面但凡有什么发现,虽然中科院会截胡,但主要的科技研究成果,还是国际生物研究会这边的。
  如今这么一来,哪怕维持住合作关系,国际生物研究会也就只能挑一些苗光启吃剩下的,或者看不上的了。
  那,也总比没有强!
  所以这事儿要公关。
  这会儿何子鸿正在酝酿情绪呢,心想这通打给苗光启的电话,一定要让对方如沐春风。
  既然是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掐灭了雪茄,何子鸿拿起了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通了。
  “何会长,有什么事吗?”
  “苗长老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青海,飞机刚落地,打算去跟个老兄弟喝顿酒,怎么了?”
  “哦,方便的话,你给我一个具体地址,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我们在中国见个面。”
  “不用了。”苗光启在电话那头说道,“何会长想干什么,我猜得到。
  但这个事情不着急,因为红沙漠那笔买卖才刚刚开始。到底结果如何,我也在观望。
  如果这笔买卖成了,我这边马上迁出去,不成,那就再等等。
  可是迁,肯定还是会迁的,迟早的事情。
  之所以提前通知你们,只是因为不想太突然。
  毕竟,这个部门的建立,国际生物研究会给予了很大支持,我不想让你们措手不及,好聚好散嘛。”
  “哎呀,苗长老真是高风亮节啊。”何子鸿言不由衷地说道,“不过,这么多年的交情,说散就散,未必太过绝情了吧?
  就算以后没有了从属关系,可合作关系还是可以继续保持的嘛。
  我绝对没有小看苗长老科研能力的意思,可是以后这么多的奇异生灵,将要涉及的科研项目,那不是一两个团队就能消化的。
  我们还是要借助集体的力量嘛。”
  “没错呀。”苗光启此时的声线很柔和,“一定要借助集体的力量。
  所以我已经跟中科院联系好了。未来的科研项目,中科院会跟以后的国际奇异生灵研究会,深远的合作。
  这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何会长啊,是你,培养出了像杨拓这么优秀的青年科学家。
  中科院那边,我已经向高层推荐,奇异生灵相关的项目,就让杨拓主导。
  他关于钩蛇那两个项目,真是后生可畏啊。”
  电话里苗光启声线很轻柔,而电话这边的何子鸿,整个人却跟被雷劈了一样。
  老何举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完了,鸡飞蛋打。
  “老何啊,我替你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我觉得吧,你这个副会长,当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是个做学问的人啊,勾心斗角你哪会啊?”只听苗光启又说道,“我记得,你的祖籍是江西赣州吧?
  有没有想过叶落归根啊?
  还有,这么年轻的媳妇,两个女儿面前不好交代吧?
  老何,有一句话我跟你共勉,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既然父女两代人相看生厌,你就别待在欧洲了,回国吧。
  归国的华裔科学家,中国这边待遇可是不赖,地位也很高嘛。
  杨拓虽然出色,可到底还是太年轻,有你把关,我更放心啊。”
  何子鸿就跟吞了一颗老鼠屎似的,胃里是一阵一阵犯恶心。
  老狐狸,人还没出去呢,这就开始策反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说得不无道理。
  这副会长当得,心累。
  照这样下去,自己没几年了。
  不如换回之前的活法,做做科研,这样多活几年,也算对得起马上过门的年轻媳妇儿。
  何子鸿想了一会儿,问道:“手续怎么走啊?”
  “嘿。”苗光启笑了,“你点头就成,其他我来办,等消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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