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的一个名字贯入空气里时,陌寒整个人身躯狠狠一僵!
他一双蓝瞳骤然一缩,顷刻间如同黑夜里最寒鸷的野兽,带着冰刃一般的寒光狠狠的朝着属下射过去:“你说什么?!”
属下立刻就感觉到了主子更加冰寒的气场,心里都不可抑制的一抖,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是……叫白芷,全球医术称为传奇的白芷医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世,我们调查的很确定,那位隐匿在北欧的幕后人,女儿就是白芷!”
陌寒蓝瞳不断的收缩,整个人的黑雾一样的可怕的气息分外明显,他的身躯像是雕塑一动不动,可是紧握住的拳头,那样咯咯的骨骼声响,像是带着主人滔天的仇恨以及可怖的戾气清晰传来。
“白芷……”他缓慢的,冰冷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某种寒气,越来越冷。
“白芷……”他再次开口,但是,每个字都带着刀锋似的厉芒!
属下点头:“是的,据闻这位幕后人非常疼爱他的女儿,相当看重,所以,现在,萧先生,我们需要找办法把这个幕后人给引出来!”
足足几分钟的时间,陌寒一动不动,在昏暗环境里个格外冰冷,全身都带着锐利锋芒,像是随时蓄势待发!
属下战战兢兢想等了一会儿,试探的问:“萧先生,应该如何把幕后给引出来?我或许可以想几个办法,用来……”
“要什么办法?面前不就是有个办法吗?”
陌寒终于低低启唇,他嘴角勾起一抹格外寒鸷的弧度,一双蓝瞳就像是蛰伏在树丛里,随时将人吞噬殆尽的洪水猛兽。
嗜血,残忍。
属下过了两秒就立刻反应过来,随后道:“您是说,从白芷下手?”
陌寒薄唇淡薄勾起,嘴角弧度愈加森冷。
属下有担忧:“可是,白芷是全球顶级医生,只知道她在京都,目前尚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找她可能需要……”
“不必。”陌寒冷漠的打断了属下的话,然后,徐缓的站起身。
他从沙发的阴暗角落里一步步走向灯光下,白色光线投射在他的身后,却更加显得神秘清冷的刺骨。
“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做。”
属下愕然,听着主子说完这句话直接大步的走了出去。
……
夜冥庄园。
古堡二楼的某个卧室里,四柱大床上一个纤细女人睡的正甜。
窗户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一抹男人身影像是悄无声息的野兽,缓慢跃进。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甚至男人落地里都丝毫没有动静,无声无息,像是夜间行行走的魔魅。
他还是一袭白衣,然而,在这个夜里,看着却觉得更加的冷。
陌寒的视线就像是在这个黑暗里畅通无阻,精准的走进两步,打开了一旁的晕黄的立式台灯。
柔暖的光线瞬间遍布在了整个卧室,更包括,床上熟睡的女人。
陌寒挺拔的身躯站在床前,神情像是冬夜里最冷的那一块寒冰,蓝瞳里,没有任何一丝波动的,冰冷的,看着床上的人。
宽阔的大床上,熟睡中的女人毫无知晓,径直抱着抱枕,安然入梦。
她穿着一袭月牙白的丝绸睡衣,完美的贴合着她的玲珑身段,精致无双的脸蛋枕在枕头上,白皙如瓷一般的肌肤在灯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灿然耀目的光。
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在云层般舒适的大床里,安静美丽像个睡美人。
陌寒整个人如同雕塑,就这么看着她,眼底是冷是冰窖的冷寒。
他蓝瞳最深处缓慢的,升起一层可怖的暗芒。
记忆,瞬间倒退了太多年。
那些血腥的,残忍的,就像是地狱一般的情景,此刻,在这个夜里像是全然苏醒,像是魔鬼一般窒息的狠狠压来!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
父亲,母亲,弟弟,妹妹,管家,佣人……
在那样的地狱里,血流成河。
他的妹妹不过才几岁,他亲眼看着她被那些人从楼上……狠狠的摔下来!
鲜血……染红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的公主裙……
她连哭都来不及,就彻彻底底的离开了这个世上……
他母亲,全身是血,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只有一句话:“只有我儿子了,求求你,放过他,整个萧家只有他一个了,求求你们,放过他……”
他母亲的额头磕的血肉模糊,可是,还是用最后一丝气息想让他活着。
那些人面无表情的像个机器,母亲像是母兽一般悲鸣最后停止在一声枪响下。
像是世界所有的恶梦和残忍都聚集到了那一日,都聚集到了他家。
鲜血染红了萧家的台阶,染红了眼前的一切。
他在那些人面前,像是螳臂当车,拼了命的挣扎却丝毫无法逃脱。
其中一个控制他的人冷冷一笑,一脚狠踢下去,他的腿骨传来清脆的断裂声,砰然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整个世界里,那时的他再也没有丝毫的求生欲。
眼睁睁的看着家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种怎么的痛不欲生和绝望。
他觉得世界都在顷刻间崩塌,他闭起眼,看着那些人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蝼蚁一样的冷笑,然后举起枪……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可是,他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厉夜霆身后跟着夜冥庄园精锐的如同顶级雇佣兵一般的保镖出现。
那些人子弹本身就已不多,大惊失色,惊慌的飞快逃窜,尽管夜冥庄园的保镖全力追击,但是那些人早有退路,逃离的飞快。
最终,只解决了一部分。
厉夜霆救他纯属偶然,他甚至跟他素不相识,可是看到萧家血流成河时,他果决的出手。
就像在商海里沉浮了那么多年,他依然是厉夜霆,依然有着本真的心,依然善良。
疼。
太疼了。
陌寒闭起眼,重新睁开时,眼底已经是猩红血丝。
那一幕幕,像是恶魔,像是恶鬼,在之后的那么多年,每一夜每一夜,那么凶狠的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