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想了想说道:“世事寂寞如雪,有空来坐坐,等到飞雪连天日,还可以煮酒赏雪,不失为一件快事!”
皇城对眼下的李修元来说,才是一个真正磨砺心境的地方。
凡事只能看看,不能出手,或许这也是老道士的心思。
说到这里,李修元想了想看着张良说道:“逛市集的时候,再帮我买一块千年的铁木,我有用。”
张良一愣,脱口问道:“千年铁木?你要拿来做什么?这难不倒我,我去讷上找找。”
李修元淡淡地说道:“小黑,淑子两人,我要削二把木剑给他们,你可以用竹剑。”
徐福一听,微笑着说道:“皇城又不禁兵器,可以买一把铜钱啊?”
李修元摇摇头,说道:“铁剑是凶器,我不想让他们两人的手上沾上鲜血。”
徐福一听笑了,心道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明明要修炼剑法,又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手上染上鲜血。
这说出去,怕是世间难寻了。
张良哈哈一笑:“这事简单,事关我家淑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李修元摇摇头,微笑说道:“眼见要不了多久要夏至,趁着春色尚好,赶紧地把酒酿了。”
徐福一听,忍不住问道:“李掌柜,这春天跟夏天酿酒有分别吗?”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其中的分别?你可以自己动手试试,看看春秋冬里酿出来的酒,有没有分别......”
更多的道理他不想过多地解释,从现在开始,他要两人自己去尝试。
春花秋月冬雪,哪个季节不能酿酒?
只不过,他却喜欢春天里的味道,这是他自己的秘密。
又聊了一会,李修元取了两壶酒放在两人的面前:“这酒算是我送二位的,下回,就得自己动手酿了。”
张良自然不会嫌弃,想了想问道:“要不要我去酒楼里整几个菜,晚上来个不醉不归??”
徐福喝光了杯里的残酒,笑道:“今日多有打扰,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李掌柜的学生了,还望多多包涵。”
李修元回道:“只要两位不怕吃苦,随时欢迎。”
于李修元来说,教张良酿酒,也算是给他往后漫漫人生无聊之际,打一个打发时光的乐趣。
而徐福,李修元突然有了另外的心思,只是眼下他还不想说出来。
“好说好说!”徐福笑着:“今日多有打扰,我们且先告辞。”
说完放下手里的酒碗,仔细地打理了一下长衫,跟李修元揖手道别。
李修元将两人送至门外,看着二人往街边的马车上走边,仿佛想起了什么,跟张良说道:“你要不要去书院接人?”
张良正准备跨上马车,回头挥手说道:“没事,我跟小黑说了,让他先送姐姐回府!”
说完,二人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车轮粼粼压在青石板上,缓缓离去。
“东渡的徐福......”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李修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有意思!”
……
静坐闲来看风云,李修元没想到等来了欲要东渡寻仙的徐福。
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全甚至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不会打乱这方天道的平衡,不如出门逛逛大秦的山水。
收拾完桌上的一应事物,却迎来了几个买酒的熟客。
开门卖酒便是为了一斗米折腰的事情,李修元此时倒像一个好生意人,一边为客人拿酒,一边收钱,一边笑着问候了几声。
送走买酒的客人,天色渐晚,有马车的轮子压着青石板的声音响起。
抬头一看,却是从书院放学的小黑一头钻了进来。
望着站在门口正准备关门李修元,大声嚷嚷道:“哥哥在这里等小黑么?”
李修元笑着说道:“你现在是书院的学子,走路说话得有个样子。”
小黑拉着他的手臂笑道:“我听夫子说,他过去日子要外出游历,说是要带上小黑一起去。”
李修元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夫子要出出门,这倒是你增长知识的一个好机会。”
小黑闻言一怔,脱口问道:“小黑跟夫子去游历,哥哥怎么办?”
李修元淡淡地笑道:“再说。”
……
小黑做着跟夫子去游历的梦,李修元却要想抓住春天的尾巴,再多酿些酒。
意外之下见到了徐福,让他也动了心思,想要出门走走。
倘若这时能多酿一些酒,再放上几月,甚至到冬天再喝,那就是美酒了。
还好这些天张良跟夫子请了假,陪着徐福跟着李修元一起花了七天的时间,酿了二十缸酒。
徐福三缸,张良二缸是用粟米酿的,其他十的缸便是李修元用高粱和黑豆所酿。
在他看来,自己眼下的存酒,慢慢卖够坚持一年的时间,若是除去外出游历的时间,便是撑得更久。
劳累了几天难得清闲下来,三人坐在院子里煮茶聊天。
李修元手里的木剑快要完工,让张良看得羡慕,李修元摇摇头道:“我想了想,这是给你和淑子的,小黑还是接着用竹剑。”
这些日子以来,淑子时不时要跟着小黑来酒肆的小院中练上半个时辰的剑法,然后再跟张良一起回府。
虽然张良和淑子还没学会斩雪,但在李修元看来,只要两人苦练一个冬天,自然能入门。
斩雪入了门,两人再跟着夫子学剑,自然就会容易得多了。
“这些日子辛苦李掌柜教我们,接下来我得回去试试自己动手了!”。
捧着一杯热茶。徐福看着李修元微笑着说道。
李修元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我只怕徐先生没有多少时间呆在皇城了。”
李修元心里清楚,要不了多久,徐福就会离开皇城。
徐福一愣,暗道我要出门的消息应该并没有传出去,眼前之人如何得知?
难不成是有人将这重要的消息透露出来不成,一时间,他有些呆住了。
“大哥,此话怎说?”
张良替二人添上茶水,沉声问道:“为何你两人说的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李修元淡淡一笑,看着张良说:“这事我只是猜测而已,若是徐先生想告诉你,倒也无妨。”
“我只是猜的,话说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徐先生应该懂的。”李修元淡淡地说道。
无论是刘掌柜还是徐福,李修元都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他也怕这会影响时间长河中故事的结局。
捧着一杯茶的徐福有些不可思议,皱着眉头问道:“难不成,小先生还会算命不成?!”
捏着手巾擦剑的李修元感到无语,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只是有一点点直觉。”
本想好好跟徐福聊一聊未来的一些话问题,但是看着面对的张良,心道两人毕竟要走的路不一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话到嘴边才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我说掌柜的,我们辛苦酿的这些酒,何时能喝?”
徐福眼见李修元不想继续前面的问题,也知趣地回避了,接着换了一个话题。
或许等到明天,或许张良离开之后,李修元会单独跟他聊聊。
张良干脆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笑道:“我明天找几个伙计过来,把我的酒搬回府上放着,慢慢存到明年再喝。”
李修元笑笑没出声,要他看来,既然两人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以后想喝,就自己动手酿。
省得自己一个人费力。
“急着喝七到十天,但是最好放上一月,一年味道最佳。”
李修元看着两人笑道:“张良你可以明天接着酿啊,记得给夫子也酿一缸。”
正说话间,街边响起了马车的声音,不一会张良府上的老管家走了进来。
跟三人打过招呼,转身跟张良说道:“老家来了亲戚,你得跟我回去一趟?”
“家里来人了?”张良噫了一声,然后跟徐福说道:“我这有事,你俩慢慢聊,我明天再找人过来搬酒。”
说完挥挥手,转身出了酒肆。
一阵车轮粼粼,马车渐渐远去。
“眼下,掌柜有话可以跟我直说了。”徐福淡淡地笑着说道。
李修元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境里的事情大多都当不得真。我且姑妄说之,你且姑妄信之......”
徐福吓了一跳,看着他紧张地问道:“你且说来,怕什么?我最多打死也不说出去......”
徐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李修元竟然真的梦见了什么。
李修元摇摇头,看着他轻轻地说道:“人说海上有仙山,而先生跟秦王请命前往探寻,我闲来无可,可以陪你走上一回。”
徐福先后要出三次海,而最终并未找到神山。
只有最后一回,徐福才找到一处风光明媚的岛屿,于是自立为王,教当地人农耕、捕鱼、捕鲸和沥纸的方法,再也没有回到大秦。
李修元只是想跟徐福一起,见证第一次的探险即可,这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是冒险。
只是一次单纯的游历而已。
徐福一惊,心道海外有仙山,只是他跟秦王的一个托词。
大秦从来无人考证,眼前这家伙是如何得知?
脸上的神情变了再变,徐福小心问道:“李掌柜如何得知此事?难不成你出过海?”
李修元一时无语,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说:“据说东海有仙山,只是姑妄信之......你去了之后,自然知道了。”
徐福上前一把抓住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没发烧呀,你说什么胡话?”
李修元淡淡地回道:“我好像还没出过海,如果先生愿意的话,我想陪你走一回。”
关于最初的因,最后的果,李修元并不会告诉徐福,他只是想去大秦的海上看看。
毕竟当年于五域北海一战,他只是在海边便全歼了十万大军,而南海之战,他根本就没上过战场。
更不要说在神龙大陆那回匆匆地在大海里转了一圈的事情了。
且不管最后徐福能不能找到他自己的仙山,李修元都不会给他任何意见。
这一次,他也最多只是一个过客,大不了遇上土匪可以帮忙打退。
徐福一听苦笑道:“这可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活,掌柜若不怕麻烦,我倒是愿意跟你一路做伴而行。”
李修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大秦帝国前后风光了多少年,你能三出东海,都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在李修元看来,便是眼下的秦王,也没有将来的徐福快活。
一个没有暗杀,没有大臣算计,没有战乱的海岛,就是闭上眼睛,也比眼下的秦王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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